肖世和站在门口苦笑,看着林清荷扶着林静上了楼。
晋安把两扇门往中间一合,只露出一张脸,笑呵呵的道:“那肖叔叔,我就把门关上了哦。”
肖世和这才把注意力放到晋安身上。
看着晋安身上的衣着打扮,和他周身的气质,肖世和微微挑眉:“小伙子,你是谁?”
晋安笑道:“我叫晋安,是小荷花儿的好朋友。”
“荷花儿的好朋友?”
肖世和用一种谨慎而又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晋安,一副岳父挑女婿的模样。
晋安却是浑然不惧,笑吟吟的道:“是,我和小荷花儿认识也有三四年了,我们关系非常好的,我经常到林阿姨家里来小住,小荷花儿也经常去我家小住的,我爸妈都很喜欢小荷花儿的。”
肖世和心里就莫名的很不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心情不好,明明荷花儿年纪还小,眼前这男孩子看着年纪也不大,但总有一种女儿要被这小伙子抢走的感觉。
晋安嘻嘻一笑:“肖叔叔,我关门了哈。”
晋安才不管肖世和心里会怎么想呢,只要小荷花儿高兴就好。
关了门,他也跟着上了楼,楼上,林清荷和母亲在谈心。
“妈,你怎么不让我帮他恢复记忆啊?”
“算了,何必让他为难呢?现在这样挺好的。”
“妈,你怎么尽为别人考虑,就不想想自己呢?我真希望你有时候也能自私一点。”
林静就笑这摸了摸女儿的头:“其实,今天看到他,我才发现,我一直惦记着的,是十年前的他,是那个心里只有我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陌生的他,心里已经有其他女人的他。”
林静摇摇头:“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林清荷撇撇嘴,她有什么不懂的?她可不是十岁的小屁孩!
“那……就这样让他回去?不给他恢复记忆了?”
“不了,就这样吧。”
将心比心,如果换了是她,结婚十年的丈夫,忽然跟自己说,自己以前有一个妻子,有一个女儿,恐怕她也受不了。
他对自己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又何必再去伤害另一个女人呢?
晋安闻言,开口道:“静姨,你也太善良了,善良的人,总是吃亏的。”
林静就笑:“吃亏是福。”她起身,拍拍女儿,说:“今天坐了一天的车,我也累了,先去歇会儿,晚上就不要叫我吃饭了。”
林静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留下晋安和林清荷面面相觑。
晋安跑到林清荷身边坐下,小声的和她咬耳朵:“荷花儿小姐姐,现在怎么办?”
林清荷瞪了他一眼,揉揉耳朵,痒。
她说:“妈妈说不用帮他恢复记忆,那就不恢复吧。毕竟,人生是她的,她决定就好。”
林清荷信奉的是,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所以,她不会过多的去干预妈妈的人生。
如果她想要让肖世和恢复记忆,和他在一起,她也支持。
如果她不想要让肖世和恢复记忆,自己单身一人,她也支持。
如果她以后爱上了其他的男人,她同样支持。
她对肖世和没有感情,她只对妈妈的幸福负责。
“那肖叔叔要是一直不走怎么办?我看静姨明显的对他还是有情意的,不然也不会哭得那么厉害。”
“他不走也不可能,一看就知道他身居高位,初七恐怕就得回去上班了。再说了,他还有妻子女儿呢,难道都抛下,就在这里守着我妈?他要是真的愿意抛下她们,刚才我问他的时候,他就不会迟疑了。”
对于肖世和来说,她和妈妈都只是陌生人而已,怎么可能争得过和他相处了十年的妻子和从小长在身边的女儿?
或许,妈妈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想让他恢复记忆了。
他记忆没恢复的时候,选择现在的妻女,还能够有理由来说服她自己。如果他记忆恢复了,依然选择现在的妻女,妈妈恐怕是承受不住那样的打击的。
想到这一点,林清荷的心也变得通透了。
楼下,肖世和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喂……”
“老二,你是不是去上河村了?刚玉华给我打电话,说你不在家,打你的电话也老是打不通,我也打了半天才打通的。老二,你老实跟妈说,你是不是去上河村找林静了?”
肖世和望了一眼楼上,轻“嗯”了一声。
赵老太大声道:“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不听话呢?好好的一个家,真的要弄得四分五裂的才高兴吗?”
肖世和鼓了鼓腮帮子,说:“妈,到底是谁让我好好一个家变得四分五裂的?”
如果不是因为妈,他怎么会娶温玉华,怎么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妈都是为你好!”
每次都是这样,妈总是喜欢自己替他做决定,到头来,一句“都是为你好”,就能够把她所有的责任都撇开,他真的是受够了!
肖世和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一句话也不想和她说了。
然而不一会儿,电话又打进来了。
肖世和忍了忍,到底还是接了起来,他也不说话,就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说个不停。
“老二,我跟你说啊,我刚才跟玉华说的是,你去你三舅姥爷家了,反正他家里也没电话,玉华也问不着,你赶紧给我回来,到时候不要说漏了嘴。”
“林静那里,你真要是过意不去,就给她点钱好了,但是别给多了,不要让玉华察觉到了。”
“你现在也老大不小的了,不能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任性。你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厂里马上就要选副厂长了,你这时候要是把林静的事情曝光出来,你副厂长还想不想当了?”
“你真要把她们娘俩认回来,那也等亲家退下去,你当上厂支书的时候再说。”
肖世和面色变幻莫名,有句话他妈说的对,他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考虑的事情更多了,做不出年轻时候那样任性的事情了。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楼上的窗户,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