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员外可有证据?”
“哪有什么证据,李员外一口咬定是我丈夫做的。”
“非官府衙役不能非法拘留吧,张婶你没有去衙门申诉吗?”傅正文有些疑惑。
“我……我听说这位李员外和衙门里的大人关系都很好,而且当初傅公子县试考过的时候,我还听说这李员外想要把女儿嫁给傅公子。”
张婶犹犹豫豫的看着傅正文,傅正文便是明白刚刚为何张婶会跪着求自己放过他们家了。
张婶觉得是自己一直记恨着当年的事情,找了李员外出手来对付她家,那么肯定也会打通官府的人,她就算是报官也没有用,所以才求自己放过她们一家。
“傅正文,这事情……”
贾宁微带着质疑的目光,不过傅正文直接答道:“那李员外确实是和我有一面之缘,但婚嫁之事我却是推掉了,也未与那李员外说过当年的事情。”
“那这事情就有些稀奇了,可是有其他人偷了羊,然后李员外误会了?”
“是不是,我们去那李员外家里问问不就清楚了。”
贾宁微可不愿这么费脑子在这里猜,以她的身份,在饶州城确实是可以横着走,那李员外,不过是在城外养了上千头羊,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算是大户了,但放在贾家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我看还是通知下公门衙役,与我们一同前往。”
“你是不是傻?”
贾宁微把傅正文给拉到了一边,螓首靠近傅正文,压低声音道:“万一这张屠夫真的偷了羊呢,这报了官那可就要被衙门抓进去了,咱们先过去,如果是真的,那就出点钱赔给那位李员外,这样你也算是报恩了。”
“听……听姑娘的。”
感觉到耳边温暖的气息还有一缕幽香,傅正文脸又红了,这么多年只是埋头读书的他,什么时候和异性如此亲近过。
……
李员外的家在城外没多远处,半个时辰的时间,傅正文和贾宁微还有张婶便是赶到了李家门口,而路上在知道贾宁微是贾家大小姐后,张婶担忧的心才终于放下,贾家,那可是要比李员外厉害的多了。
“哎呀,是傅公子,快快里面请,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小姐。”
李家的门房是认识傅正文的,当初自家老爷说要招婿,点名要这位傅公子,他也是提着诸多礼物跟随在老爷身后去过傅家的。
“看来这李员外确实是很想你当他的乘龙快婿,连这门房都对你这么的热情,依我看你就答应了吧。”
贾宁微打趣,傅正文却是正色道:“贾姑娘莫要开玩笑,我只希望能够在科考上有所收获,可不敢分心。”
“这有什么的,多少读书人不都是成家了之后再继续参加科考的,难道说李家小姐长得丑?”
“我与李家小姐素未谋面。”面对贾宁微探究的目光,傅正文如实回答。
就在两人边走边交谈的时候,前面迎面走来了一位中年短须男子。
“贤侄来了,快快请进。”
李员外很热情,直接是领着傅正文进去了,至于跟在傅正文身边的贾宁微,也不知道是故意忽视还是真的没注意到。
“李伯伯,这一次登门是因为张家的事情,听张婶说,李伯伯您扣留了张婶的丈夫和儿子?”
傅正文开门见山,李员外目光看了眼跟着进来的张婶,张婶在李员外的目光注视下,脖子一缩,脸上有着害怕之色。
“确实是有这事情,我让这张屠夫来家里宰羊,出于对他的放心,就放任他父子二人出入院子,可没想到的是,这父子二人偷摸多宰杀了几头羊给带出院子,要不是管家清点羊群数量,差点就被蒙骗过去了。”
“不会的,我丈夫不会偷羊的。”张婶忍不住开口辩解。
“那难不成我家老爷会故意为难他?”
说话的李家管家,一脸不屑看向张婶,确实,以李家的财力来说,几只羊算不得什么。
“李伯伯,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倘若……”
“贤侄不用说了,几头羊我还不放在眼里,既然贤侄上门来替他们家说情,那我就把他们父子两给放了就是。”
李员外很大度,一旁的管家却是有些不忿,道:“可是老爷……”
“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李员外声音一沉,管家只得无奈离去,傅正文很是感激,不过一旁的贾宁微脸上倒是有若有所思之色。
这李员外卖傅正文那书呆子一个面子,想因此让傅正文成为他家女婿,或者是让傅正文欠下个人情,这些都说得过去,可她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的简单。
“多谢李员外,多谢傅公子。”
最高兴的自然是张婶,然而这兴奋并没能持续多久,不过盏茶时间,离去的管家又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小孩子。
“老爷,那张屠夫跑了,打伤了我们一个家丁跑走了,就留下了他的儿子。”
傅正文看着跟在管家身后的小男孩,神情有些激动,这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跑就跑了吧,这事情我们李家也就不追究了,张家娘子,让你丈夫放心回家就是,这孩子你也带回去吧。”
张婶这个时候早就是扑到自己孩子身边了,一把将孩子给搂入怀中,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可惜的是小男孩没有任何回应。
“孩子应该是受了惊吓吧,请个大夫给看一下。”
傅正文看着自己救命恩人神情有些呆滞,只当是遭到了李家下人的恐吓导致的,张婶一听虽然心里有些怨恨李家,可此刻也不敢多说什么,能够把儿子给带走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不是受了一般的惊吓吧。”
看着张婶就要带走孩子,在一旁一直观察的贾宁微却是开口了,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事情不简单。
这张屠夫的孩子,从小跟着张屠夫,没少给打下手屠宰牲畜,胆子要远比一般人大,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吓成这个样子。
除非,是遭受到了超越他所能承受的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