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卷帘门，关上灯，纸人去找了张赌桌躺了上去，邵君照常地坐在柜台后面，阿月去员工房间睡下，而方汪洋则是直愣愣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邵君瞥了方汪洋一眼，现在的这种场面其实与阿月第一次来一样，都是伤心人来伤心处，等到伤心时，然后独自伤心。
张了张口，
邵君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他不是那种善于安慰的人，事实上他能不伤口撒盐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抖了抖烟灰，他躺在椅背上面，拿出血红色卡牌，翻了过来，原本员工界面已经丰富了许多，纸人、阿月以及胖子，至于刑于并不算其中，他是罚枪的枪灵，现在正在陷入沉睡当中。
似乎，赌场已经步上了正轨。
不过也引来了许多关注，原本依附在阴司下，偷偷摸摸发展的想法破灭了，他现在只能见招拆招，希望有变数进来，否则接下来的处境不会太好受。
叹了口气，
一夜无话。
……
……
天明，纸人率先动了起来，它拿起了清扫工具，开始了又一轮的打扫，它一天至少打扫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如果客人来得多了，还得多加两回。
阿月揉了揉稀松的睡眼，走到门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但没有踏出去一步。
随即，
他愣了愣，
门口竟然已经站了一位客人，
最为关键的是，
这位客人他还认识。
“班主任……”
对方也一时愣住了，
他也认出了阿月是谁，
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但还是走了进来。
“阿月，你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怎么来到这里了，小心给骗钱了。”男人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过既然你在这里，那就太好了，看你现在的装扮，是荷官吧，这样你我里应外合，赚的钱五五分，可以吗？”
阿月勉强地笑了笑，
这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客人是他高中的班主任，教数学的，放在清一色班主任是文科老师的大潮流下，显得还是挺特别的。
“庄老师，这里我不好决定，这里都是我老板作庄，他外出的时候我才负责对赌。”
“那四六分？”
“真没办法。”
“三七好了，你七我三。”
“…………”
见阿月沉默了，金丝眼镜男露出了失落的神情，但又重新振作起来，就算没法耍手段，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欢迎光临。”
邵君听到了门口的对话，起身，抹平了身上衣服的褶皱，然后带着笑容问道：“客人，想要玩什么？”
金丝眼镜男掏出兜里的筹码，拍到了一旁的赌桌上：“二十一点吧，这些筹码是我捡到的，可以用吧。”
“这个当然可以，是我们赌场外流的，客人这里总共是五十万美金。”
“五十万美金……”
金丝眼镜男咽了一口唾沫，露出了狐疑之色，然后眼里几乎难掩贪婪的欲望。
方汪洋也走了过来，他身材袅袅，不盈一握的腰，又让眼镜男血脉喷张。
金钱和女人，或者事业和爱情，总是能瞬间俘获男人的心，邵君默默地看着，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就让纸人干杂活，然后让方汪洋作为门面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