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他们三人回来,见我们的三个帐篷已经做好了。刘大哥夸赞了一番,说他当年在东北经常要在外面过冬,因此学得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他。
阎风却对此不屑一顾,说:“这都是雕虫小技,难道只有太平军才会,我们捻军一样会。”
刘大哥笑道:“阎当家说的是,我刚才说错了,来,我先自罚一口。”说着解开装酒的皮囊壶喝了一口。其他人也跟着喝了一口。我这口白酒下肚,烧心的很,不过身子很快也暖和起来了。
可是光有酒取暖怎么够,总不能一晚上都在帐篷里喝酒吧。
火呢?
我正想着怎么生火,刘大哥已经抱着大捆的树枝放到每个帐篷前。大家都拿出了匕首,将那些树枝的表皮去掉,堆成地上,排成井字形;然后再拿一根粗的树枝,用刀一片片刮出很薄的木片,就像木匠师傅刨木花。刮出一堆木花放在排成井字的干柴上。铁大哥拿出打火石用力的摩擦力几下,溅射出的火星落在木屑木花上,没用半刻钟里面冒出烟来。他马上蹲下身子,双手像呵护婴儿一样捧着那团木花,往里轻轻吹气,慢慢烟越来越浓,过了一会,呼啦一下,火苗出来了。我高兴地拍手大叫:“有火了,有火了。”大家一起欢呼。
刘大哥拿着几根木柴过来说:“老弟,借个火吧。”我和铁大哥被他逗乐了,痛快的帮他把手里的干柴点燃。
不一会,三个帐篷前都燃起一对篝火,将寒冷的黑夜一下驱散了。刺骨的风雪还在耳旁呼啸,可我已经不觉得多害怕。因为我们有火,更有比火还热的心,还有什么困难战胜不了。
我伸着双手在火堆上烤,铁大哥点燃了几根干柴伸到帐篷里,驱散里面的寒气。
晚上我们就住进这临时用木头搭的帐篷里,钻进去的时候,铁大哥问:“你觉得挤不挤?要是不舒服,我就再给你搭一个。”
我笑道:“不挤,不挤!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我拍了拍两侧的树枝墙,觉得真是又结识又好用。又问:“铁大哥,你们这些本事都是以前当捻军的时候学的吧。”
铁大哥笑了说:“这都算什么本事。那时候行军打仗哪里都要去,晚上根本没地方住,自然就会了。”
我忽然想起一点来,问:“铁大哥,要是你没有那打火石,还能弄出火来吗?”
铁大哥拿过一根树枝说:“要是没有打火石,我就用这树枝在另外一个木头上不停的搓,等搓出烟来,再加些干草,木屑在里头,继续搓。这样时间长了也能生出火来,叫个钻木取火。”
我恍然大悟般,说:“原来还可以这样,那这钻木取火快吗?”
铁大哥仰头想了下说:“我记得我第一次试着钻木取火大概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吧。”
我大吃一惊:“两个时辰!那要是今晚这么弄,岂不是要天亮了才弄出火来。”
铁大哥说:“后来我熟练了,大概用半个时辰也可以了。但我没在这么大风雪里试过,可能也不太好弄了。”说完把手里的树枝扔进那篝火里。
我望着树枝落近后腾起的火星,飘散到空中,心里觉得在这野外生存真是不易,要是我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肯定就给冻死在外头了。
铁大哥见我望着篝火出神,问:“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家了?”
我连忙摇头说:“不想家,我一个人哪里来的家。这次跟大家出来收获挺大的,起码以后我就会用树枝搭帐篷,钻木取火了。”
铁大哥说:“等你将来有家了,就会想了。你说是不是?”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说:“对,对,有个温暖的家,谁会睡到大野地里来。对了,铁大哥,你想家不?想你老婆孩子不?”
铁大哥慎重的点头说:“想,怎么不想。”
“那你还来?”我话一出口下意识伸出脖子朝旁边望了下,压低声音说:“铁大哥,你这是为了阎风大哥才来的是嘛?我看的出他跟你是好兄弟,他挺信得过你的。”
铁大哥脸色凝重起来,双眼里闪着光,过了一会说:“阎风是我的好兄弟,但是我也发现隔了这十年,他也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纯朴的孩子了。他现在有了野心,想法也不同了。”
我一惊,问:“什么野心?”
铁大哥说:“他没准还想着做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