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里最难受的就是铁大哥了,他给夹在中间,又出不了力,又不愿得罪人,只能一脸无奈的摇头。
那天他从城里回到通州,实在憋屈的难受,于是找我说话。话里话外虽然不指名道姓,可也听出他对阎风颇有微词。他倒不是对阎风不满,只是觉得他太过于压人,缺少容人的度量,做不得大事,将来只怕会吃大亏。说完后还叮嘱我,不可将这些话说给别人听。
我笑着答应,心想这些事情我上哪里说去,谁愿意听这些牢骚话的。但是我对那地图上所记的一些符号和文字颇有兴趣,要铁大哥在地上画出一些来让我也观摩下。铁大哥折了一断树枝,依据记忆,在沙地上画出一幅大致的地图,然后写出几个古拙的文字。他虽然认不得那些字,可是连着看了三天,一笔一划也依稀看得熟悉,若要他每一个字都不差分毫的默写出来有些为难,可是断断续续也写了不少。
说来也奇怪,那些古拙的文字一出,我竟然心中一亮,似乎认得那上边的写的含义。只是铁大哥所记有限,写出了十来个字就再也写不下去了。可这十来个字,在我脑海里自行拆解成汉字,按照我理解的意思默念:“龙元…脉,藏…北…月升…壁…莫入。”
铁大哥听我自言自语,先是好奇,又带些惊喜,问:“小铁匠,你认得这字吗?”
我出神的看了一会,说:“认得,似乎是认得。”这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奇事,我好像从小就能认出一些古怪的文字,只是我十岁之前的记忆都消失了。若是有人问我如何认得的,却说不出个理由。
铁大哥跟我反复确认了几遍,自己又琢磨了一会,觉得这事有点希望了,便问我明天是否愿意跟他一起去见大家。我想都不想立刻痛快答应了,能帮铁大哥的忙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现在回想,我和铁大哥都是太实诚了。若是别人问我,估计我也要思量下,还就是他这么一问,把两人都套进去了。
转天,铁大哥把我的事情跟阎风和刘青山说了。阎风问人来了吗?铁大哥就把我叫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二人,就觉得阎风比较瘦,加上是个独眼,给人感觉特别严肃;而刘青山大哥则是一脸络腮胡子,六尺多大高个,可是看人时候,脸上挂着微笑,反而显得亲切。
他们把那地图拿给我看,我仔细看了下说:“这上边标记的是圣山,还有天路。”
大家听我这么一说,都凑了过来。刘青山指着边上的文字问:“这边写着什么,小兄弟你认得吗?”
我看那边上的文字就是昨天铁大哥写的,只是这上边的是完整的。三排字在我脑海里拆分组合,转换成汉字后,我念道:“龙元精脉,藏于山内,月升影长,门现壁上,山精镇守,鬼神难入,来者无数,据无生还。”
旁边的催仁贵把我念的字抄录下来,拿给阎风看,其他人凑上去一起看了一会,又对着地图仔细看了下。
大家一时默不作声,我也不知大家心里怎么想。
阎风忽然上前卡住我的肩头问:“臭小子,谁让你来的!这些话是不是故意编好了骗我们的!再不说实话,我就砍了你。”
我给他这么上来大力一抓,肩头酸痛,半边身子都软了,咬着牙说:“不是你要我来的吗!什么编了话骗你!你不信拉倒,干什么故意掐我。”
铁大哥赶忙上来,抓住阎风的胳膊说:“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我跟这位小兄弟可是生死之交,你这样怀疑他,那你就惩罚老哥我一人,不管他的事。”
阎风松开手哈哈哈大笑几声说:“铁大哥呀,你真糊涂呀!连鞑子派来的奸细都认不出来。”然后一指我:“把这奸细给我拿下!明天早上推出去斩了!”
立刻进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夹起我就往外走。我一听要砍我的头,心想什么情况!我说了几句你们要我看的图,就要杀我!惊得我连冤枉都没喊,觉得这些人简直不讲理到了极点。
眼看铁大哥要冲出来救我,被那阎风抓住了肩膀,在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站在那不动了,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我就被人家带到了一个柴房里,锁在里面,等着第二天被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