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立刻将那堆箱子重新堆高,人站上去脑袋顶已经可以碰到天花板。然后我把那面镜子慢慢伸到里面去,三儿举起蜡烛在前边照亮。
镜面里果然出现那阁楼里的样子,虽然镜子角度和烛光强弱影响了所能看清楚地范围,但总比我们自己爬上去冒险强。那阁楼上头看着也就刚一人多高,两边靠墙堆满了杂物,当中留着一条道。我们在底下转着圈看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人或者动物的迹象。
我们把镜子收回来,商量该怎么办。我说:“要不我先上去,你在底下等着。”三儿想想说:“万一顶上那鬼藏在暗处,就等着你咋办?”我觉得有理,琢磨了下,问:“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三儿说:“要不我们用火攻。点燃了东西扔上去,把它熏出来。”我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可万一把人家房子给烧了咋办呢?就算我们是为了找朋友进到这大屋子里,也不等于就有权去烧人家房子呀。我摇摇头说:“不行,烧人家房子,太缺德了,将来要遭报应的。”三儿说:“怎么个报应!那洋鬼子还能去阎王爷那告我们?回头阎王爷还指不定听谁的呢。”三儿坚持拿烟熏是一个保险的办法。我想这又不是抓田鼠,万一真把房子都点着了,搞不好高菲就给关在里头,那不是连着一起烧死吗!
我们又举起镜子把上头仔细看了一圈,这一次我发现靠里边好像放着一个大屏风,刚好把最里头给挡住了。若是真有人要藏在这阁楼里,那就只可能是在那了。
我拉着三儿到下边说:“干脆我们就来个突然袭击。我一个人冲上去,要是碰到敌人,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呢,在底下拿些衣服布料堆起来,如果我跳下来,大喊点火。你就点燃这些东西,我们赶快撤出去。如何?”
三儿点点头说:“行,就这么办!”
两人立刻把这屋里能找到的衣服和被单等易燃的东西全堆在那箱山周围。准备妥当后,我先把蜡烛台从那方孔里放上去,见没有动静,朝三儿点点头,示意他做好准备。自己活动下胳膊,猛地往上一跳,抓住了阁楼地板,后背用力,一下把整个人撑到上头。
上到阁楼里后,我赶快蹲下身子,将枪头攥在手里,慢慢捡起蜡烛台,将四周照了下。耳听阁楼上的木板发出哗哗哗的声响,想必是外面正刮着大风。这阁楼处于四楼顶上一层,算是这房子最高的地方了,自然也是离着风雪最近的地方。
我看清楚身后有几个竹篮子,还有木头箱子。外边都积满灰尘,还挂着蜘蛛网,不像是打开过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人藏在里面。
那这阁楼里最可能藏人的就应该是那屏风后面了。
我举着蜡烛台往里面的黑暗处照了下,见那里面堆着几层大包裹,屏风和包裹间飘荡着几缕蛛丝,被不知哪里灌进来的冷风吹得轻轻摇摆。
我忽然抱着胳膊打了一个冷战,才觉得这阁楼里的温度比楼下又要低了不少,想必这里的墙壁不怎么厚实,加上风吹日晒早就不那么牢靠了。心想此地不可久留,速战速决。提着枪头往前走了几步,离着那屏风二十来步的距离,凝神往里观望。
我正全神贯注看着,底下传来三儿故意压低的嗓音“看到什么了!有鬼吗!?”
我思绪被打断,说道:“不知道,没看到呢。”
“什么?什么?听不清楚?你看到什么了?”三儿在底下急促的问道,弄得我心烦起来。索性不理他,又朝那屏风走过去几步。
那屏风刚好顶到这阁楼上头,挡住了一多半的路,右边留下一个缺口够一人出入。
我稳定了下心神,估计压低嗓音,粗声喊道:“我看到你了!你别藏了!你出来吧!”
那屏风后毫无反应,不知对方什么路数。我心想难道对方要跟我斗智斗勇,还是布好了陷阱等我自己钻进去。
想到这里可能有陷阱,我下意识后退两步,拿着蜡烛台仔细把四周尤其是地上照了下。果然在地板上,看到一串脚印,朝着那屏风后走去,转过那个缺口,延伸到后边去了。
我哼了一声,心想这是故意留下让我跟进去好来个偷袭是吗。老子不上当。
我粗声喊道:“你不出来,那我只好用火攻。这里准备了火油,只要一点上立刻就能把这烧成灰,你可别自讨苦吃了。”我们哪里有什么火油,不过是我急中生智胡扯一通,盼得里头有人听了自乱阵脚,先跳出来。
果然过了一会,里头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碰倒在地。我心里又惊又喜,想不到居然还真管用,对方先有些慌乱了。
我装作胜券在握,哈哈哈大笑说:“既然你不出来,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将你烧死在这里了。我就从从从这里点起火吧。”我本想随手找个东西点燃了吓吓对方,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忽然看到一个布包裹。先将蜡烛台放在地上,再把那包裹展开,里面东西滚落一地,把布头放在蜡烛台上点燃了。那布头一下就烧着起来,照得眼前大亮。
我正准备将这烧着的布头往那屏风处丢去,忽然屏风向外倾倒,里面冲出一个黑影,拿着个棍棒样的东西朝我冲来。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一来,刚点燃布头,眼前火光闪耀注意力就不在那屏风后;二来,手里刚好要丢那布头,对手依然推倒屏风往我这扑。
我急忙丢出那团布,右手一挥,枪头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