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见有好戏看,纷纷过来围观。
不少人之前对封舟还抱有一些怜悯。
毕竟封舟是个孤儿,又和方三那样是乡下少年,虽说以前在京城生活,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再加上米为义出身大户人家,从小富贵,会骑马,会射箭,是个响当当的纨绔子弟。
这种天然的强弱对比,大家自然就同情封舟。
结果封舟这话一出,很多人就觉得他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读过书的人都知道“熟能生巧”的典故,虽说大部分人常年累月的练习,肯定不如李广练几天的,但会射箭和连弓箭都没摸过的,本身存在巨大的差别。
除非封舟真的练过箭术,而且十分精深,故而隐藏不漏,否则怎么可能是米为义的对手。
可是有心人早就注意过封舟的双手。
那是细皮嫩肉,根本就不像接触过兵器的行家。
“来吧,看洒家怎么让你找不到地缝去钻。”米为义对封舟勾了勾手,挑衅道。
他踏步走上场地,取出自配的弓矢,在书院的杂役安放好箭靶之后,立刻摆出射箭的标准姿势,弯弓搭箭,将弓弦拉的如满月一般,忽然手一松,顿时箭去如流星,只听“蓬”的一声,正中百步外的箭靶红心。
“好!”众士子纷纷喝彩。
再不懂箭术的人也能看得出来,米为义这一箭从开始到结束,都做的的十分漂亮。
他射完这一箭之后看向封舟,本想让这小子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
没想到封舟不屑的冷哼一声:
“故作高深!”
这句话一出,不仅米为义脸色大变,连旁边的陈夫子、赵德田也面色一沉。
在人家射礼的场合,说人家“故作高深”,讽刺的就不仅仅是米为义一人,而是牵扯到陈夫子了。
陈夫子刚才洋洋洒洒,说了射礼的含义和内容,仿佛不会射礼就不是君子,就不配做儒家弟子似的。
如今却有人说了一句“故作高深”。
周围的看客也对封舟彻底失去同情心。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到了这种时候还死鸭子嘴硬,只会让别人看扁。
“去射一箭啊,给他点颜色看看。”有人不忿叫道。
“姓封的,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箭是巧合?”
米为义冷笑一声,又拿起了一根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喝道:“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说罢,再次弯弓射箭。
“蓬!”
“蓬!”
“蓬!”
……
米为义一口气射出了八箭,每一箭不但射中靶心,而且都在最中心,每一根箭相距不超过一个铜钱板厚。
可以说在普通人当中,属于极其高明的箭术了。
但在封舟眼里,不过是取众华宠罢了。
战场之上,擂鼓震天,杀声阵阵,临敌不过三矢,那里有时间让你这么从容如意的射箭?
且不说封舟如今什么神通,单单他做刘阿斗的时候,便已经练成战场之上出神入化的箭术,远在李广之上。
如今竟然要和一个无知的乡下大户少爷以“射礼”的名义比箭法,简直是笑掉人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