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蒋玉菡欢欣鼓舞的把忠顺王爷的话告诉给封氏听,笑道:“岳母大人安心在家静养,我必定大展拳脚,有忠顺亲王照料,这生意必定是日益兴旺的,你和英莲就好好享福吧。”
“姑爷,且听老身一句。”
封氏可是历经风雨了,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见过不少,当即便泼过一盆冷水:
“王爷说的是日后若算账本事学好了再出去学做生意的日后,并非是现在。况这于王爷,不过是随口的一句闲话,也不是什么准话,姑爷就这么当真的、巴巴凑上前去,就不怕王爷着恼么?”
“再则,姑爷如今年纪也不是很大,安稳日子也才过了一两年,还没到众人淡忘,可以四处走动的时候。荣国府的宝二爷怕是护不住你,冯衙内和薛大爷等相熟的只怕也不会时时在京,没了他们的时时庇佑,王府又是高门大户不能时常烦恼,咱们倒不如在林家这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来的好。等你被人淡忘了,你和英莲也稳妥了,你再出去学做生意不迟。横竖现今咱们家的花费也很够使用的。”
英莲在一旁点头不止。
蒋玉菡在屋里走了两圈,细细思索了一回,对封氏拱手道:“母亲说的有理,是玉函之前愚钝了,玉函从小儿受人白眼,一朝出来了,便想着怎样长志气。只是到底前事难脱干净,难为母亲不嫌弃,肯将英儿下嫁,又谆谆教导,玉函若再不识趣,可成什么人了?”
又道:“常人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玉函从小没人教导事理,在一些事情上难免目光短浅了些,还请母亲日后千万不吝赐教,让玉函不致于走错了路去。”
封氏含笑点头,又叫了妙玉出来,让蒋玉菡拜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了个饭。以后蒋玉菡英莲两个合合美美的,安生过日子,再不提出门做生意的事情,只是按封氏教导的,年年三节两寿,都不忘送份礼物去忠顺王府。
忠顺亲王收到礼物后,和王妃笑道:“当初他和那宝玉交好,以为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如今历练了,倒是个知进退的,念在他这般恭顺,也就罢了。”
忠顺王妃是端庄知礼的,乃是忠顺王爷的贤内助,往常很是看不惯堂堂亲王和一个戏子玩古道热肠,甚至和妾室玩到一个床上。
但她也是隐忍的,既然已经收拾了那个妾室,自然不会把一个已经脱身的戏子放在心上,便微笑着点点头。
忠顺亲王又和长史道:“他既是个知趣的,就别让下面的人为难了他,你也和他说,就说本王的话,且安生过日子罢。”
长史笑着答应了。回头和蒋玉菡一说,蒋玉菡惊出了一身冷汗,回来就恭恭敬敬的去给封氏请安,从此待封氏如亲母,时时照看着,拿不准的事情就带着英莲过来讨教。
封氏出身大家,又当过甄家主母,纵使许多年没做了,应酬交际、来往人情,依然样样精通,她轻巧几句点评,就让蒋玉菡、妙玉和英莲受益不少。在封氏的指导下,蒋玉菡越发勤勉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林昭笑着对黛玉道:“看来英莲倒是加了一个可靠之人,这蒋玉涵也是聪明肯听人话的,如今倒是越发好起来了。”
黛玉道:“封伯母的眼光极佳,既然选定了他为女婿,便是为了英莲,也要尽力相教的。”
林昭笑了笑,以他的眼光,自然早就看穿了蒋玉涵的为人,这蒋玉菡若不是有封氏看着,没一头热的听了忠顺亲王的话就自以为是的免了前事,跑去外面做生意,如今哪有安稳日子可过?
只怕早就被闻风而来的那些纨绔子弟作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