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文官当政,讲究什么众正盈朝,对于武人的忌惮和打压从未停止过。
前段时间在黑辽立下军功的修国公之孙,世袭一等子爵侯孝康,可以说是武人的榜样,现在不也被那帮文官连连弹劾,被迫致仕回京吗?
这等高温补贴,文官自己都没见过,怎么会让锦衣卫享受到?
却听张青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锦衣卫林同知乃是陛下的善财童子,最受陛下信重的,当年清理扬州盐商,如今主持京城严打,给我们锦衣卫争门面,陛下倚重他,自然会同意他的申请了。”
正说着,忽然感觉前面人多了些,岳阳抬头望过去,却看到旁边一条窄巷当中,一干人围在了一个院子门前,从人群中隐隐能听到吵闹的声音,还有女子哭喊。
岳阳三人对视一眼,急忙赶了过去。
这窄街两边的人家都是大门紧闭,偶尔有人打开门缝偷瞧一眼外面,又急忙的关上。
对面是一个茶馆,而茶馆门口站着的,对面那宅院门口围着的,都是一些青衣小帽的家仆,也有些身着劲装的彪形大汉,这时候正喧闹不停。
“陈姑娘,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要进了伯爵府,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不比这清苦曰子好啊,来来,放下……”
“闪开!!再过来一点,姑娘我就死给你们看!!”
“陈姑娘,你爹娘借了银子还不起,要搁其他处,早就抄了你们家宅院,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都要上街上要饭去,这还是东家发善心把你的契约给了定远伯府上,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啊!”
“……就是就是,到时候和我们侯公子修仙享福,又当了神仙,又有富贵享受,你这么看不开什么……”
“姑奶奶清白身子,可不是去卖给别人糟蹋的!!别过来!!”
七嘴八舌的劝告声夹杂着一个女子凄厉的叫喊,在宅院门口,有个神色灰败的中年人站在门边,有个嚎哭的妇人正揪着他厮打。
对面茶馆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公子正坐在那里,周围人都围绕着,却没有一个坐下的,显然这公子地位很高。
不过这公子脸色不算太好,面色灰白,眼睛深陷,完全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悠然自在,嘴角含笑:“烈女好啊,烈女好啊,胭脂马才有征服的味道,那些乖乖的老实女子,玩着也没什么意思,我大周的女子就是要比察哈尔的女子过瘾。”
“锦衣卫办差,无关人等散去,不然小心问罪!!”
里面吵闹,外面听到有人中气十足的大喊,街面上的人都知道这巡街锦衣卫是做什么的,呼啦一下子散开,跑得慢少不得被皮棍抽打两下,可也不疼,散开也不远去,又是远远的看着。
但是那些家仆却视若未见,而站在院子里面的一个大汉回过头,看见岳阳等人,冷声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没钱就卖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便是你们锦衣卫来了,也要讲道理!”
他这一席话说的温和,但是却气势十足,犹如闷雷一般,倒是让岳阳他们心神猛震。
不过岳阳他们也是受过训练的,很快便稳住心神,指着那大汉道:“把话说清楚,如今正在严打,对于那些设局坑人的勾当,锦衣卫一律查处,你们若是被人指出坑蒙拐骗,城外的帝陵有的是你们身影!”
那大汉怔了怔,眉头微皱,正欲说话。
忽然门外传来那个年轻公子的声音:“有意思,有意思,天子脚下,锦衣卫竟然这般敬业,老胡,将陈家的卖身契给番子看看,看得懂就让他们滚!”
那陈姑娘正拿着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看到锦衣卫兵卒,不禁眼前一亮,急忙叫道:“军爷!军爷!他们引诱我爹去赌,输了银子,借了驴打滚的银钱,天杀的,借了五十两,半个月不到居然滚成了五百两,还不起银子,就要拿我去抵账……”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位,设局陷害,罪加一等,你们若是撕毁契约,就此退走,从此不来这里,我们也可以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否则这可是强抢民女。”
岳阳上前一步,冷声说道。
“什么!”
说话间,那公子已经走进院子,手中的折扇轻轻拍打在手心,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道:“京城里一个小小的番子也敢在我面前拿大,老胡,把他们给我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