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钱塘县,李公甫家外。
只见一辆油壁车悄无声息的停在附近,从车上走下一个阴冷儒生。
这儒生外表看起来才二十多岁,面目英俊,仿佛太学院的太学士一般,但浑身上下有着一股不协调的阴冷气息。
此人正是黑巫教的大长老乌延阿邻。
“大长老,根据纥石烈胡剌的消息,主上所看中的女子以及她的姐姐,就在这里,不过这家里得其他人都是无知之辈,都被他们骗出去了。”
“此外,击伤唐括乌也的那个小道士,也在这里。”一个矮小汉子沙哑道。
“那个小道士,就是没当大宋国师的那个封舟?”乌延阿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南方道士惯会吹牛皮,区区一个小道士,也敢挑战我大金国的威严?本座这一趟,就要让南人知道,我黑巫教的厉害!”
“他们以为我们不动用宋国官府力量,就对他们无可奈何似的。哪里知道大长老大长老的厉害。”
矮小汉子闻言,脸上肌肉不由跳动一下。
黑巫教大长老乌延阿邻的实力,白山黑水之中谁人不知?
要知道没有黑巫教的支持,当今天子完颜亮也不可能从容篡位登基。
就算登基称帝,也未必能坐稳那个位置。
面对乌延阿邻这样的敌人,对手最好去面对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之刑。
想到大长老已经发怒,他就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封舟报以深深哀悼。
“庞勇,走,我们进去。”
在乌延阿邻招呼下,油壁车上下了一个青年,此人面容冷峻,身材瘦削,个头不高,身穿武士服,一看便是擅长个人游斗的悍勇之人。
只是这人目光呆滞,面容死板,闻言发出一个愣愣的声音,紧跟在乌延阿邻后面。
三人不紧不慢的向李家走去,距离门口五丈时,乌延阿邻突然朗声道:
“封道长,小青姑娘,本座已经到了,你们可敢出来一见?”
也幸好李公甫是小康之家,院落不小,临近城墙,街头无人,只见朱红色大门迎风开启,却是纥石烈胡剌走了出来,见到乌延阿邻,半跪施礼道:“大长老,那人已经在里面等您呢。”
这纥石烈胡剌比乌延阿邻早来了一个时辰,是来给他送拜帖的。
“好大的架子。”乌延阿邻冷哼一声。
他看着才二十许岁,其实已经年近四十,纵横白山黑水地区十几载,便是金国皇族也不敢这么冷落他,没想到来到臣属之国宋国,这里的术法之人竟然这么不识好歹。
乌延阿邻心中怒意更胜,当头走了进去。只见院子里内,站着三个人。
除了一个年轻的道士之外,还有两个女子,一人穿白衣,一人穿青衣,这两个女子都是国色天香之辈。
院子里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小道士坐在一个圆凳上面,正闭目养神。
而那两个女子,正立在他身后。
乌延阿邻走过去,看也不看那两个绝色丽人,找了一个圆凳坐下,面带微笑道:
“封道长年纪轻轻,便不为名利所动,不受‘大宋国师’之职,当真是淡泊名利,前程远大。”
“我想封道长有所误会,宋国之事,佛门也好,道门也罢,我们黑巫教是没有兴趣染指的,不过我家主上对青姑娘是一见倾心。封道长,男欢女爱,人之伦也,我家主人地位尊贵,也不会辱没了青姑娘,若是封道长同意,只要离开这里,那么封道长便能得到我黑巫教的友谊,将来常有北地,通行无阻,如何?”
小青面色紧绷,白娘子白素贞则面色淡淡,似乎浑然没有把眼前的乌延阿邻放在眼里。
却见封舟悠然道:
“谁让你坐下来的?”
“你说什么?”乌延阿邻脸上笑容一僵。
“巾帼皇帝完颜亮乔装南下,窥视宋朝虚实,这件事和贫道无关,但是若是你们惹了贫道不高兴,贫道便是追亡逐北,尽灭黑巫一脉,也不罢休!”
“找死!”乌延阿邻还未出声,他背后的矮小汉子已经怒斥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封舟竟然一眼看出事情的背后之事。
要么收为己有,要么断不可留。
否则,大金国皇帝的行踪若是被宋人掌握,一旦出现不可控事件,整个北方便会陷入倾覆。
那黑巫教岂不是要被整个金国各方势力联合针对?勇武翻身之时?
“封舟!”
乌延阿邻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