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孙权勃然大怒:“我江东大军驻扎何处,自有孤来定夺,岂是他刘皇叔所能质疑?请伯苗回复,要陆逊走,自己派兵来攻!”
“自关云长攻克襄樊,逼得曹操迁都洛阳之后,汉中王麾下,北伐国贼、匡扶汉室的呼声高涨,而世子荆州一战,名扬天下,便有年轻人愿为世子效力,攻取江东,以使汉中王北伐大略,无侧翼之扰,汉中王心怀仁德,复执信义,不愿盟约墨迹未干,两方又起兵端。只是民心士气,总须安抚,若是贵国不调走陆逊,显示修和之意,汉中王如何安抚臣下?”邓芝扬眉冷笑:“实不相瞒,世子亦招揽本使调入世子府,吴侯若不欲和谈,不必本使回去,请斩本使,送本使头颅回锦官城,汉中王必派世子率领大军,朝发夕至矣!”
他这番话说的当真是扬眉吐气,心中畅快。
自赤壁之战过后,刘备便在曹操和江东的威胁下委屈求全,无论是诸葛亮入东吴,还是刘备娶亲,都是战战兢兢,不敢和东吴撕破脸,那一段时日对于刘备君臣来说,算是最为窘迫的时日。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世子禅在荆州以弱胜强,致使东吴震恐,连孙权这等雄主,都委曲求全,不敢硬气,这让邓芝好生激动。
他这话一说,江东群臣中有怒极而泣者,老臣张昭拔剑出来便要杀他,立刻被侍卫阻住。孙权变了颜色,跌坐于宝座之上,良久之后,他咬牙点头:“便依贵使之言!”
邓芝被引出大殿之后,孙权猛然拔出长剑,一剑劈断桌子一角,大怒道:“当真是奇耻大辱!当真是奇耻大辱!”
少年凌统踏前出列,叫道:“某愿率军西征,诛关羽,灭阿斗,为吾主分忧!”
又有甘宁、徐盛、潘璋被其血勇之气所激,越众而出,请命出战。
孙权猛地一拍桌子,叫道:“够了!”
此时关羽回到荆州,根本无懈可击,孙权诸多将军纵然狂叫,也无法挽回军事上的差距。
他扫视群臣:“数年前,刘玄德还卑躬屈膝,如今却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区区一个邓伯苗,也敢在我大殿之上颐气指使,此等耻辱,孤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父兄!”
“刘玄德亦是人,诸葛亮亦是人,刘阿斗也不过一个小小顽童,孤当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今日之耻,来日必雪,诸卿当与孤一起振作奋发才是!”
群臣肃然领命,孙权道:“孤虽然与刘备联盟,但不过形势耳,曹操归还子明、义公的首级,孤也要回敬,”
言毕,便安排秘使北上洛阳。
此时曹操将天子移到洛阳,又命各地平定内乱,听闻孙刘和好,又结联盟这意,正忧虑间,近臣忽奏东吴遣使上书。曹操取书拆视之,略曰:“臣孙权久知天命已归王上,伏望早正大位,遣将剿灭刘备,扫平荆益,臣即率群下纳土归降矣。”
曹操观毕大笑,出示群臣曰:“仲谋小儿欲使孤居炉火上耶!”
侍中陈群等奏曰:“汉室久已衰微,殿下功德巍巍,生灵仰望。今孙权称臣归命,此天人之应,异气齐声。殿下宜应天顺人,早正大位。”
曹操笑曰:“吾事汉多年,虽有功德及民,然位至于王,名爵已极,何敢更有他望?苟天命在孤,孤为周文王矣。”司马懿曰:“今孙权既称臣归附,王上可封官赐爵,令拒刘备。”操从之,表封孙权为骠骑将军、南昌侯,领扬州牧。即日遣使赍诰敕赴东吴去讫。
虽是如此,却也明白这一招不可能打破孙刘联盟。
他想到:“刘玄德之子阿斗如此勇武,孙仲谋又有雄才,观孤数子,唯有子桓方可与他们抗衡,子建终究名士风范,贪杯误事,只是阿斗小儿日前所书,深恐子桓继位之后,有谋害兄弟之意。”
想到这里,他便招来曹丕,将当初封舟的书信交给他看,曹丕看后,汗流侠背,跪地哭泣道:“这都是阿斗小儿挑拨之语,请父王明察。丕定当疼爱兄弟,手足相惜。”
曹操见曹丕哭声至诚,心中大慰,便招来召曹洪、陈群、贾诩、司马懿等,同至卧榻前,嘱以后事,道“孤纵横天下三十余年,群雄皆灭,止有江东孙权,西蜀刘备,未曾剿除。孤今病危,不能再与卿等相叙,特以家事相托。孤长子曹丕,笃厚恭谨,可继我业。卿等宜辅佐之。”
又吩咐完家事之后,长叹一声,泪如雨下。须臾,气绝而死。寿六十六岁。
曹操死后,曹丕继位,接受陈群的建议,设立九品中正制,又相继平定了酒泉、张掖、武威三种胡的叛乱。
建安二十五年七月,关羽兵出襄樊,率军北伐,但此时曹仁已经缓过劲来,有满宠等人协助,一番大战,又有张率军相助,终于击退关羽的进攻。
而关羽被迫退兵,自揣两三年内无力出兵,只得上表请罪。
而曹丕稳固了北方局势,见时局成熟,便与建安二十五年十月逼迫汉献帝禅让,登位称帝,改元黄初并定都洛阳。
消息传到锦官城之后,封舟便明白,自己又要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