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
一艘大船划了过来,几个大汉踏出船舱,对老者董千里抱拳施礼。
“嗯。”
董千里没说什么,踏上大船,径直走进船舱。
那只小舟,自然由下人收拾。
董千里走进船舱之后,径直坐下。
“教主请用茶。”
随着这个声音,一杯雅香扑鼻的清茶端了上来,一个年轻人立在董千里下侧。
从那声音可以听出,正是刚才船舱之中,与董千里对话之人。
董千里看了他一眼,问道:“方成,你是我教青莲使者,刚才老夫与那林昭比试,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方成道:“此人内力充足,一直到最后都气定神闲,可见其神韵充足,内息悠长,若论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
“不错!”董千里点头道:“林昭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但老夫竭尽全力,亦不能胜之,只怕我教上下,哪怕把那几个老前辈请出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林御史身边有这样的高手,我们若是在扬州与之敌对,能落得了好?”
“教主所言极是!扬州我们可以先不去,只是我教家大业大,私盐买卖是我教一大财源,若是放弃,只怕……”
“谁说我们要放弃了?”董千里呵呵一笑:“扬州我们还是要去,但是首先要静观其变!”
“是!”方成虽然应诺,但还是一脸疑惑。
……
用浪里白条来形容此时的林昭,只怕这浪里白条会羞愧的自杀。
林昭踏水而行的速度,即便是天上的飞鹰都无法比拟。
当林昭两次横渡长江之时,林家福船已经驶出去很远,但林昭仅用了一顿饭时间,便已经追了上来。
他这般畅游长江之举,不仅仅江上众船工震惊,便是这艘福船上的船家和水手们,也是骇然无比。
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见过敢横渡长江的水汉子,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水性这么好的人。
林如海看着自家儿子从水中一跃而起,轻飘飘的落在船上,听着甲板上众水手和仆人大声喝彩,眼角抽了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去洗个澡,到我房间里来,你母亲等着你呢。”
林昭呵呵一笑,便去洗澡。
洗完之后,便来到父母的房间。
福船甲板上有三层楼,舱底放的货物,马匹车架轿子以及带动转轮的牲畜和草料。
一楼住的是水手船工并男仆。
二楼则是几个清客、供奉所居之地。
三楼则是内眷所居之处,一处是林如海夫妇所在,一处则是林昭所居之地,另一处则是妹子林黛玉所住。
当然,每一处都有丫鬟婆子陪着。
林昭走进父母的房间,却见便宜老爹林如海和便宜老娘贾敏正襟危坐,妹妹林黛玉也在那里坐着,十分端庄,不过看向林昭的时候,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担忧。
她虽然只有五六岁,但是却比二十五六岁的大人还要聪慧懂事,知道哥哥似乎“闯了大祸”。惹得父母担心,生怕爹爹责罚哥哥。
此外那些婆子丫鬟也都一脸严肃的站着,各个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可见主人正处于盛怒之中。
就在气氛凝滞之时,林昭走了进来,林如海脸色一冷怒喝道:“昭儿,还不给我跪下!”
“父亲这是想要做什么?”
岂料,平时表现十分孝顺、对父母十分孝敬的林昭,这次却没有听父亲的话行动,反而往椅子上一坐,笑道:“父亲,我在长江水中一游,只觉得胸中豪情尽放,对于父亲在扬州担任巡盐御史也大有益处,父亲却当我是胡闹。”
“你你你,你个逆子还有脸说!”
林如海脸色微变,看向林昭的眼神满是冷厉,怒道:“这江阔水深,万一有个好歹,你身为长子,让父母怎么活?岂非大大的不孝?”
贾敏也道:“昭儿,还不给你父亲道歉,你这班胡闹,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说我林家没有家教。”
林昭微微一笑:“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乃是五千年一出的豪杰所为,我仿效豪杰行之,是为了给父亲张脸,只怕父亲不知道,从现在起,皇帝派到父亲身边的那几个供奉,在父亲面前半点炸刺也不敢放!”
“你这逆子,还敢狡……你刚才说什么?”林如海神情一震,不由得看向林昭,一脸惊异。
他到扬州担任巡盐御史,看似是一个清贵的职务,但实际上却是如履薄冰。
因为扬州盐商势大,背后的后台又都通着京城,甚至都能和太上皇身边的人扯上关系,哪一个都不好惹。
但是新帝登基,正是稳固权力的时候,需要大笔的金钱。
这林如海本就是新帝潜邸时的夹带人才,如今新帝登基,他自然要竭忠尽力,为皇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以接下了巡盐御史这一职务,目的就是从扬州盐商身上掏钱,把历年亏空的盐税收上来。
可是这帮扬州盐商也不是好惹的,手中有钱,蓄养了不少打手,背后的势力也是握有权力,手中没有几个武林高手保护,只怕一进扬州就能被这群盐耗子给生吞了。
因此皇帝便安排了七八个皇族供奉,保护林如海一家的安全。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扬州巡盐御史的标配。
不过这件事毕竟上不得门面,都是约定成俗的潜规则,一般人不会轻易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