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驱车回到老房子,开始探索这个本应充满回忆但却又没有印像的地方,令人矛盾、不解、困顿。
唐凤等人并没有从前院房门进入,而是从房子一侧的小道绕到后院,后院比前院要稍大一些,这里同样草木旺盛,草木间放置着早已锈迹斑斑的桌椅,白色漆已经脱落不少,锈色从桌脚向上蔓延,而由五条桌脚托举的圆心桌面雕着一些花纹,四把椅子凌乱分布在四周,或折腿倒地,或背朝桌子。桌子的旁边是个小池塘,蜻蜓在水草上驻留,昆虫用它那大长腿跑过水面,浅浅的波纹四散开来。
唐凤推开损坏的后院房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客厅,随后便是餐厅与厨房,客厅与餐厅并没有隔区。
藤条不满足于在屋外生长,地板与天花板之间偶尔有藤条穿过,天花板则被藤条以及郁郁葱葱的藤叶覆盖,看上去这些藤条就是屋顶,粗至手臂,细至筷子,相互交错,枝繁叶茂。
李天看着房内的景象,惊叹道:“这藤条逆天啦!不仅外面覆盖满了,连屋子里都长了不少,房子就如由藤条编成。”
汤颖也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大自然果然神奇!”
同时汤颖也感到了落寞,这和多年前所看到的是天壤之别,那时没有藤条与疯长的草木,不会如此荒凉,有的只是温馨家庭,宁静环境。跟随着记忆,寻找着相识点,家具摆设与印象中没有太大变化,厚厚灰尘覆盖在上面,岁月味道很重。
“这个花盆怎么碎了!?”汤颖从桌子旁边捡起一块碎瓷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
李天有些疑惑:“不就花盆碎了,这么多年过去碎了也很正常,不过青藤的根在这里就很奇怪了。”
汤颖这时才发现窗子旁边的青藤根,直径一人合抱左右,挤开木质地板将根深扎于此,藤条沿天花板向屋外生长,顶穿玻璃,穿过门缝,也有的藤条顺着楼梯攀到二楼、三楼,再从其他可以照射到阳光的地方生长出去,直至攀满房子,极力汲取着这稀少阳光。
“是啊!木质地板下面应该还有地基层,这藤条怎么从地面钻出来的,的确有些费解,不过这些往往出现在人迹罕至的原始地带,没有其他外在因素干扰才能随意生长。”
李天对此表示同意:“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人口多达几千万的中型城市就没有可能生长成这样,人们会依照自己的意愿来控制植物生长,让植物长成自己想要的形态,不可能如这般肆意。”
汤颖与李天一边欣赏着这奇特植物,一边讨论着各自的想法,唐凤则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幽深且光线暗淡,好似有着神奇吸引力,有什么事物急需他去了解,去探知。
不觉间萌生出上去看看的念头:“你们随意,我上去看看。”
两人正看得出迷,没有发现唐凤的异样,不在意地回答了声。唐凤转身向楼梯走去,跨过楼梯台阶间散布的藤条,楼梯因多年闲置而咯吱作响。
唐凤走到二楼后四处观望了一下,楼梯左侧有三个房间,右侧则是一个巨大的阳台,唐凤先走向了阳台,阳台外面应该是后院,但只是被藤条遮住而无法向外看,光线从青藤缝隙浸进来,在地上留下几块光斑!阳台上也放置着与后院同一样式的桌椅,或许是因为藤条密布遮挡,桌椅并没有如后院那样锈迹明显,椅子在圆桌四个方向整齐摆放着,桌子上摆放着茶具,杯底浅浅一层细腻灰尘,某时某刻这里有人在浅嘬红茶,翻阅着一籍!
要说阳台亮度稍暗淡,那么楼梯左侧就是黑暗的盘踞地,唐凤离开阳台一步一步走向这黑暗,心中有说不出的闷,微汗的手打开楼梯这一侧房门,这是一间常见的主卧,而主卧对面的是一间书房,书架上满满的书籍让人稍些心安。
还剩最后一个房间,唐凤走到门前,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时一种掉头就走的想法涌上心头,抵抗住这种念头缓缓压下门把手,房间随着门的打开呈现在眼前,唐凤并没有进入房内,只是扫视了一下这房间,视线经过墙角时被吸住了目光,像黑洞那样幽深、吸人魂魄,唐凤打了个冷颤,迅速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
心中恐惧在骚动,急欲离开,正要带上门时突然眼前变黑,这黑暗不是刚才探索房间那种黑暗,至少那还有少许光亮,而这是绝对的黑暗,吞噬掉尽所有光亮,一点不剩,随之而来是如掉入冰窟般的寒冷,无助与孤独感占据了心每一寸地方,逃不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