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们纵容属下,竟敢在天子脚下犯律,此事很不寻常。”
“朕知道他们别有谋图……”
元祈阴郁地冷笑道:“周大将军潜居京城,正是想看这出戏呢!”
晨露听他提到周浚,略一思量,道:“这位周大将军,还有位贴身心腹囚在诏狱之中呢!”
“是那个跟周贵妃有苟且之事的?”
元祈有些恼怒的,皱起了眉头。
“木已成舟,老把他关着也不是事,皇上不妨给他个恩典,让他去边塞将功赎罪。”
晨露瞧着他的神情,口里若有若无的劝说着。
元祈叹了口气,走近她身边,微带无奈的,将她发间的钗钿一一取下,顿时青丝如瀑,垂落而下。
“你在替他说情?”
“人死如灯灭……周贵妃已经仙逝,再跟他计较,也没什么意义了。”
元祈摇头,断然道:“你不知道为君者的忌讳……”
迎着晨露的目光,他叹息道:“为君者,其实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威权,不受冒犯。”
他语意森然,道:“朕对此人,其实并无怀恨,只是他触犯了禁忌——若所有人都群起效仿,天子还有什么威仪可言?!”
晨露听着,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暗夜中,一个最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莫非、元旭也是因为天子的威权,才……
想起前世,她杀伐决断,大权在握,此刻想来,竟是悚然心惊。
元旭,你真是忌惮我威权势重,才对我起了猜忌?
她微微垂眼,良久,才幽幽问道:“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宽恕吗?”
元祈见她语声渺渺,仿佛有无穷幽怨,心下大为不快——
“为何如此关心此人?!”
晨露心中一片混乱,正在茫然间,发间但觉轻颤,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香迷离——
“朕守侯一夜,其实是想给你这枝花……”
雪莹亭亭的玉兰花,在发间系了个如意结,挽起无穷缱绻。
元祈叹息着,近乎负气的拂袖而去,拂晓的黎明中,只留下一殿馥郁。
翌日早朝过后,元祈隐约有些后悔,自己盛气而去,未免有些小鸡肚肠了——晨露与那人,根本毫无瓜葛,自己没来由的,却是吃什么飞醋?!
他正在懊恼,却听御书房外,秦喜趋近禀道:“晨妃娘娘来探视皇上了!”
元祈心中一喜:“宣她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