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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氏低下头，楚离没有看到母亲的眼底变化，可他却深深了解蔡氏的心思，可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家庭的变故，使得母亲的脾气越发固执，虽与乡邻面上和善，心里想的什么楚离却悉知。</p>
楚离叹息一声，迈步离开，只走了两步之遥，就听到蔡氏低沉严厉的声音：“站住！”</p>
楚离深知蔡氏的性子，不达目的绝不罢休。</p>
楚离眼里没了温润，低低的声音，淡淡回问：“娘还有事吗？”</p>
蔡氏喉咙一噎：明知故问！眼里随即又冰冷了几分：“立即送她走吧，不净是连累你妹妹，连你们兄弟的名节也葬送了。”语气肯定决绝，如战场上将军指挥兵士。</p>
一个九岁的孩子，个子又那么小，值得想的那么龌龊吗？</p>
楚离有些怒，但这是她的母亲，他能说什么，压抑着心里的不甘，回了蔡氏的话：“她若醒了，我会送她回去。”</p>
说完，大步跨出蔡氏的房门。</p>
蔡氏的眼里闪过阴厉：半碗粥勾走了儿子的魂。</p>
待楚离进了书房，三春已经醒了，楚离心里一喜，担着的心终于放下，突然一丝意念扰了他的思路，仿佛失落了什么。</p>
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p>
走近床边，看三春的脸色有了红润：“三春，你可醒了，膀子疼不？头受伤没有？其他地方……？”一连串的询问，真让三春感动了一下儿。</p>
楚离就是个好人，永明永辉佩服他，这几天他们日日都要念叨好几次楚大哥。</p>
在三春的记忆里这个人确实不错，可是他家里其他人可不好相处。</p>
几年来，三春也来过楚家，却不得蔡氏待见，三春个小，与蔡氏见面说话，从没见过蔡氏的眼仁，应付人的声音也是蚊呐呐的，三春虽小却不是个缺心眼的。</p>
陶家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书香，父兄都不正道，读书挣前程是妄想。</p>
自己家又穷困，尤其自己是个猪不稀罕，狗不爱的，虽有父母，却衣食无着。</p>
蔡氏识文断字，绝对是大家主出身，想让她看得起是不可能的。</p>
所以三春有三年没登过楚家的门了，小小的三春就是个有志气的，何况她是个成年的灵魂。</p>
三春的记忆给他提了醒，她哪有登楚家门的道理。</p>
今日还是用到了人家，三春立刻起了快回自己那个破屋的决心，听楚离问就立即回答：“楚大哥，我只是膀子受了伤，别处没事。”看看永明永辉：“三哥，四哥，天色黑了，我们别再给楚大哥添麻烦，回家吧。”</p>
永明看着楚离：“楚大哥，你看三春醒了精神也还好，也知道她别处没伤，你放心好吧，我们就回了。”</p>
从蔡氏说出毁了他弟兄名节那刻起，楚离就一直心潮翻卷，他娘竞说出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儿会毁男人名节的话。</p>
男人的名节在哪里？整天死在妓院里的男人，也没人说他名节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