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南怀谷还是一副呆呆的,却单纯憨直的模样,瑾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我也不过三个月没见,怎么像是不认识了似得?”
“嫂嫂,你变了!”
和来时脸上略带抑郁的神情全然不同,此刻面对莫瑾言,南怀谷颇有些感概,说话间,甚至有些直抒胸臆的感动。
“变胖了么?”
瑾言捂了捂脸,故作俏皮地嘟着嘴:“月份越是大,身子越是圆润了起来。可沈太医说了,要往横着长,至少得五六个月的时候,若是现在就开始发胖,以后孩子太大,怕会不容易生呢!都怪侯爷,每日让厨房变着花样给我弄好吃的,顿顿都有补身子的汤水,看来是不能这样下去了。”
看着莫瑾言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模样,南怀谷不由得甩了甩头:“罢了,嫂嫂,怀古来之前还替您忿忿不平,如今看来,却是不需要了!”
“怎么了?”瑾言示意南怀谷做到屋中的圆桌,又吩咐玉簪去备茶,忙问:“有什么需要你替我打抱不平的么?”
“还不是书院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们!”
南怀谷说着又来了气:“他们知道你有了身孕,便开始下注,猜什么又一个小妾进门呢!”
愣了愣,莫瑾言才明白南怀谷话中之意,顿时笑开了怀:“你原来在气这个呀。”
“怎么不气,这些人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怕”南怀谷说着,就住口了,没再继续,显得有些腼腆,甚至脸都红了。
“怕侯爷纳妾么?”瑾言倒是毫不担心,只拢了拢耳畔的发丝:“怀古,我知道你和侯爷不算亲近,但也应该了解侯爷的脾气吧。南家的女儿,几乎都被送入宫中为后,他看在眼里,深知后宫妃嫔对他姐姐的伤害。所以,他不会纳妾的,即便是尉迟如歌当初进门,他也只是为了帮德言,并没有真的想要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南怀谷思想单纯,皱着眉道:“可侯爷毕竟是男人,我听同窗那些公子哥说,再正经的男子,妻子有孕时也容易出去花天酒地他们还说,会送来歌姬舞姬到侯府给侯爷做人情之类的。”
“你是在气这些同窗的不正经吧?”瑾言挑挑眉,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南怀谷刚进门是那阴沉沉的脸色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有人替自己抱不平,瑾言心里却是高兴而感动的,遂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侯爷的别号么,什么‘冷面罗刹’呀,也只有我看得上他了。其他女子,哪敢近身呢,一个眼神就把人家吓跑了呢。怀古,你就别担心了,倒是嫂嫂问你,你已经十七岁了,虽然皇后说要替你张罗婚事,但她如今身怀双胎,怕是没什么精力去操心这些,你可着急么?”
南怀谷被莫瑾言提及自己亲事一事,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俊颜上浮起两团绯红来:“嫂嫂,我还年轻,暂时不想这些。等考取功名,可以自立门户之后,再议终身大事也不迟的。”
“你这样的人才,怕是要个郡主才能般配的!”瑾言打心眼儿里喜欢南怀谷,又总觉得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却忘了这一世自己的年纪还要比南怀谷小了几个月,所以一张少女的脸庞,说话的语气犹如长辈似的,感觉有些别扭和古怪。
“对了,嫂嫂可知道,师父要离开京城的事儿?”南怀谷不想被莫瑾言念及自己的婚事,便岔开了话题:“之前好不容易有机会在西秦药馆见了一次师父,他却说等皇后平安产下双胞胎皇子,他就要远游行医。还问我,想不想跟着他去游历锻炼呢!”
“沈太医身在京城,志在四海,却是比你我自由了许多。”瑾言自然知道沈画有去意,更知道他下这离开京城的决定,或多或少与自己有些关联,所以语气略有些唏嘘。
“嫂嫂,我想想和师父一起去游历两年,你觉得如何?”南怀谷见莫瑾言竟对沈画如此评价,心下一动,当即便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可三年一届的科举正好又在后年,若是远游,肯定会错过,所以,怀古想知道嫂嫂的意见。”
“古人不是说过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瑾言当然是支持的,伸手自然而然地轻轻拍在了南怀谷的肩头:“你去吧,沈太医是一个很好的师父,更是一个很好的同伴。我觉得,你跟在他身边,不但可以学到医术,更能学到许多做人的道理。更别提,这两三年你走遍大邑山川会获得许许多多的收获,肯定比你呆在书院强。”
“再者,你不是觉得那些同窗都是些不正经和脑子简单的人么,离他们远些,也能更愉快,不是么?”
瑾言说着,眨眼笑笑,一对浅浅的梨涡顿时绽放在微丰的脸颊上,看起来娇憨可爱,却又带着难掩的风情万种。
这样的莫瑾言,又是自己的嫂子,看的南怀谷心中一热,根本不敢再停留,直起身来,也不等玉簪奉茶,就向其告辞而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