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太艰太难,若再无人陪伴,岂不太过残酷!”大漠下的献王,他的风采让人着迷。白衣如雪,眼若星辰,充满了智慧。
少女呢喃道:“但你我终究道不同。”
献王道:“万法同源,你我所求的亦不过是要到底彼岸。世间是一个大苦海,人在海中,肉身是船,魂儿是船里的人。船载着人,一直向彼岸行驶。修炼肉身,坚固船身。修炼魂儿,使船里的人熟悉水性。但无论那一种,都是想要度过苦海,到达彼岸。”
少女的心终于起了波澜,这些日子的同甘共苦,浴血奋战,她不是对他毫无感觉的。只是她心中有羁绊,而这羁绊,在献王送血玉,以及这一番言论而逐渐被打消。
世间传他是凶猛魔王,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刚这么想时,献王道:“吟霜,这些日子来,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我可以负尽天下人,却惟独不会负你。我可以杀尽天下人,以此来博得你容颜一笑。”
她终是少女,又有什么样的情话能比这动听呢?她沉默良久后,眼眸中闪过坚毅神色,道:“好,今日起,你我便结为道侣。你赠我这血玉,我也有一物赠你。”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用绢布包裹的羊皮纸。
这张羊皮纸正是道家修炼的弥陀经!
神魂出窍,不是那么简单的。出窍时,会面临脑海中的种种魔头,稍不注意就会魂飞魄散。弥陀经就是专门教人如何镇压脑海的魔头,如何顺利出窍,如何淬炼神魂。
献王是不世出的奇才,天煞皇者。也是第一个能做到道武双修的人,他修炼神魂,短短三年,便已经有超越少女的趋势。
而少女,她就是白吟霜。白吟霜或则更愿意做的是一名妻子。
她甚至想放弃师父的心愿。那怕是坏了因果,毁了道行都是可以。怎知献王却是不愿意,他深情款款,誓要为她完成她师父的遗愿。他说他甘做阵眼,只要她能成仙。他说,有一个仙女做老婆,他想想都会很幸福。
白吟霜说,我不愿意做仙。届时我做阵眼即可。
“那怎么行,这件事你以后休得再提!”献王很是坚决。
啊……剧痛侵袭而来。
那一夜如永远的梦魇。
献王不再温润如玉,而是狰狞。
“白吟霜,世人皆不可信。我又怎知你的心甘情愿是不是一种伎俩,所以,你莫要怪我先下手为强了。”献王狞笑着,道:“若要汲取高手阳刚精血,没有阵眼,如何能赢。你便安心做这阵眼吧,你的神魂念头已经被本王控制,若敢不从,便让你遍尝人间极致之痛苦!”
她方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诡计。所谓的真情,赠送血玉,都不过是为了弥陀经。所谓的恩爱,不过是他要算计她来做阵眼。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纵然没有难,在利益面前,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露出了残酷的峥嵘。
陆琪的思绪回复,脑海里闪过在黑海中。王贝贝的舍死一推,那时,该让他死的。他修为低弱,杀他本就可以直接。但她终是被那份真情而感动了,她求着忘情忘性,却又怎压抑得住火热的本性。她的本性就是至诚至性!
如果人活一世,却遇不到一份真情,是不是太悲哀了?
她也不敢轻易相信,树林寻桃是她的试探。这太虚幻境之内,她为阵眼,一切的人都在她的梦境之中。她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要天晴就晴,要腾云就可腾云。所谓的昏迷,想喝水是试探。王贝贝不惜伤身,也要带她到树下,她一清二楚。他给她喂血,她也清楚。乃至所谓的穿越,闻牧野,都是她的设计。
而这一刻,她终于完全相信了王贝贝的真诚。
阵眼,即是织梦人。
阵魂便是献王。献王先前试图攻击叶寒,将叶寒消灭在黑海幻境中,但是叶寒的煞气,阳刚之气,修为超出了他的想象。在叶寒凌云大势施展出来时,黑海震荡,便是叶寒差一点破了太虚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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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此,献王不得已立刻给叶寒找出了生路。
王贝贝出了地洞时,月光如水。他的身上有些脏了,穿的外套也被刮破,衣衫褴镂。若论及长相,献王胜过他千倍万倍。可此刻,在白吟霜的眼里
,无人可及王贝贝一分。
王贝贝站在陆琪的身后,他的心情很复杂。但多的是欢喜,为了重获新生而欢喜。为她的信任而欢喜,她是他的女神啊!在她毫不犹豫离开地洞那一刻,王贝贝是真的心痛了。
王贝贝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了上中学时,在课堂上偷偷看的雪山飞狐。里面有一幕他始终记得,苗人凤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火海里,他愿意兰兰活下去。但当兰兰真的弃他而去时,苗人凤内心之中还是痛过的。
苗人凤曾经很羡慕胡一刀夫妇的深情。
王贝贝悲哀的是,他与陆琪之间,却是什么关系也没有。
不过是一腔痴情付与镜花水月。
深情苦,一生苦,痴情只为无情苦!
王贝贝看着陆琪的背影,他不敢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