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西那格子涂的是白色,白色接受伸冤请求,庶民们觉得哪一级官员冤枉你了,把信投到白色的格子里。
朝北那个格子最是了得,漆成黑色,黑色接纳的是告密信,若是有人发觉有什么想要事情想要告密,可以把信塞到朝北的黑格子里。
每三天太后均会派遣专人前去,用特制也是唯一的铜锁打开铜匦,取出里面的各类信纸送给太后目睹,太后也会根据这些情况作出相应的指示。
说起来,这个铜制箱子乃是一个名为鱼保家的人所发明而出。
这鱼保家为审问裴炎一案侍御史鱼承晔的儿子,在徐敬业匡复起义的时候,他还曾为匡复叛军制造过兵器。
徐敬业兵败之后,鱼保家得到了赦免,并制作出这种铜匦,进献给了太后。
而武后得之也是凭此正式设立匦检制度,允许并鼓励百姓们告密。
她想要的,正是利用百姓来监视官员,维护自己的统治,更要造成一种人咬人,狗咬狗的局面,使得官员们乐于内斗,而非向她发难。
同时,武后又颁布诏令,凡有前来神都告密者,地方官员一律不得过问,还须向告密者提供五品官的住宿伙食。
而寻常官员告密,不论是官大官小,都能够受到太后的亲自接见。
如果谁的密奏能够得到太后的赏识,百姓便可擢升为官,而为官者更是可以官升数级。
即便是查明告密之事纯属造谣,告密者也可免于问罪。
这段时间,武后不厌其烦的在宫内接见来自天南地北的告密者,农夫樵人渔者轮番登场,进入了太初宫内。
武后依旧是不胜其烦,耐心聆听,而不久之前,一个名为索元礼的胡人更是凭借着匦检告密,从一介贱民直接擢升为了游击将军,属于酷吏的时代即将到来。
对于这一切,陆瑾自然毫不知情。
他的一颗心思,都在对付七宗堂的上面。
这日,待到终于将七宗堂在长安城内的店铺查封完毕,陆瑾又发出公文,要求关内道各州郡查封七宗堂所有产业,直到他们交出行刺的凶手为止。
眼见事情愈演愈烈,情况越变越坏,李长老每日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乱转,却丝毫没有办法。
他向来自持身份尊贵,随便走到哪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是地方的刺史、别驾这些官员见了,对他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着丝毫的怠慢。
没想到今番在长安城,却遇到了一个极其难缠的陆瑾。
强硬姿态对他根本没有,使出妙计被他轻易化解,令御史前去告发他,没想到武后对此根本就不闻不问,一连半个月,陆瑾查封了七宗堂的店铺无数,依旧没有消停的意思,再这么下去,只怕七宗堂在关内道的生意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介于此,李长老再也坐不住了,今日特地找来了崔若颜和李庭烨,拉下老脸一副商量的口吻,请求他们前去面见陆瑾,看看此事还可有能够转圜的余地。
闻言,崔若颜却是一叹,言道:“奴深知陆瑾的秉性,要他放过五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怪五郎这次冲动冒失,让陆瑾抓住了行刺把柄,想要轻易脱身,实乃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