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爵,古已有之。商朝末年,天下有八百诸侯。以四位伯侯统领。西伯侯姬昌,有子名姬发,起兵讨伐无道之纣王,建立周朝,后世名为周武王。追谥姬昌为周文王。
武王立周,分封天下诸侯,分为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均世袭罔替,封地均称国。诸侯在自己的封国之内,享有征兵、收税、铸钱等一切统治权。
然而时移势易,得到后来,本来有实际封地的封爵,逐渐变成了虚封。也就是得封爵位者,只是在名义上领有某某封地。实际上并不会亲自前往封地治理当地百姓。只是把当地出产的赋税折合成金银粮米,再交给得封爵位者而已。
当今大魏朝廷,只有公、侯、伯三等爵位。像萧剑诗他家的宋国公。还有诸葛太傅的武乡侯,便都是虚封之爵位。程立即使被册封为龙城伯,但也不可能例外,一样属于虚封。
即使爵位最高的国公,每年赋税所折合的金银,顶多也不过一万两银子左右而已。程立这个龙城伯,每年若能有千两银子的进账,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话虽如此,当今朝廷里能够得到封爵的,可谓少之又少。其中任何一个拿出来,都是位高权重之辈。谁也没指望着封地出产的那点赋税过活。
但爵位虽无实权,毕竟是十分尊贵的荣衔。需知道朝廷官员品阶,最低从九品,最高正一品。但“伯”的封爵,却与从一品相等。“侯”便相当于正一品。国公位在正一品之上,仅次于王爵。
所以,也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官员毕生努力,为朝廷为百姓作出了多少贡献,只想要博取一个封爵,却终于不可得。而一旦得到封爵,那便光宗耀祖,子孙后代同感无上荣耀。甚至值得刻在石碑上,传诸后世了。
程立之前一直被人称呼百户侯,百户侯什么的。实际区区一个百户,距离“侯爵”的爵位,简直有关外到杭州这么远。但现在得到天子正式赐封龙城伯,当真不下于一步登天。
但受封“伯爵”的名也好,利也罢,对程立来说,都只属身外之物,不值一提。所以他心绪平静如古井,仅仅抱拳拱手,长揖致谢而已。
“谢陛下隆恩。微臣得此赐爵,今后定当为陛下,为大魏江山的亿万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子挥手笑道:“程卿家,平身。你有这份心意,朕十分安慰。不过嘛,也用不着死而后已那么严重。毕竟,现在大魏朝可是天下太平啊。”
程立皱皱眉头,回首向诸葛太傅问道:“太傅,关于女娲后裔的事,你没有向陛下说吗?”
诸葛太傅摇摇头,道:“尚未。关于此事,老夫毕竟只是听闻,未曾亲历。由老夫来说,始终差了一层。还是由你这个亲身经历者亲口来说,更加容易引人入信。”
天子听得莫名其妙,问道:“太傅,程卿家,究竟什么事?”
程立叹口气,道:“其实是这样的。陛下,当年女娲娘娘……”当下把关于落日锟等女娲后裔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天子越听下去,双眉皱得越紧。好不容易听程立说完,天子禁不住站起来,紧张地问道:“程爱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一群修炼万年的蛇妖,想要颠覆大魏朝?”
程立平静地道:“千真万确。假如有半句假话,教我立刻五雷轰顶。”
天子失惊道:“这可如何是好?太傅,太傅,你足智多谋,一定有主意的,对不对?”
诸葛太傅安慰道:“陛下不用太紧张。那群上古蛇妖虽然厉害,但只要咱们大魏朝上下人等团结一致,万众一心,什么难关闯不过去?这就叫做人定胜天。”
顿了顿,诸葛太傅又凝声道:“眼下最关键之事,是必须尽快整顿兵马,操演军队,做好一切准备。只要那群上古蛇妖胆敢出来,咱们便立刻发动大军,给予迎头痛击。唯有如此,方有机会渡过这一场大劫。”
天子整顿问道:“整顿兵马?该怎么下手?”
诸葛太傅道:“此事千头万绪,具体怎么办,还需要陛下召开朝会,宣告百官,然后百官一起商议,群策群力,这才能定下来个具体章程。但首先,羽林中郎将这个职位,已经虚悬了许久。
羽林军废弛已久,虽然享受国家俸禄,却早就不能上阵征战了。军中又多功臣勋贵之后,一般官员根本无法约束。这样下去,只会成为国家的一个大害。所以陛下,老臣斗胆,请陛下任命龙城伯为羽林中郎将,整顿羽林军,重振羽林声威。励兵秣马,以备大战。”
大魏朝的军队,分为禁军和厢军两种。厢军相当于地方上的民兵组织,并不是正规军。只在地方治安方面起作用。顶多就是扫平各处占山为王的土匪而已。一旦正式打仗,便用不上厢军了。
至于禁军,却是大魏朝的国家正规军,是真正的善战之师。但禁军也分为两种。一种又称呼为边军,平时就在边疆上驻扎,随时防备北方戎狄,南方蛮夷,以及海外倭寇等敌人的侵袭。
另一部分则是京军,驻扎在白玉京附近、平时负责守卫大魏朝帝都。一旦边疆有所需要,便要出动京军进行支援。可以说,京军才是大魏朝真正的支柱。
但无论禁军还是厢军,指挥权都归于兵部。天子不能越过兵部,直接进行指挥。所以大魏朝还有第三支部队,名为羽林军,乃是真正直属于天子的武装力量。无论装备之精良、粮饷之丰厚、待遇之优越,都是大魏朝最好的。
羽林军数量并不多,只有一万人。但规定缺员即补,必须保证永远是足额一万人。以羽林中郎将作为统领羽林军的将官。
可是大魏朝开国近六十年,除去刚开始那十年因为天下未定,羽林军经常跟着太祖皇帝一起御驾亲征之外,其后的四十几年时间里,羽林军从来未曾再踏出过白玉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