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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旧宫。这座曾经的大唐宫阙虽然已经不复往日之浮华,但巍峨之气势,横刯在洛阳城中仍然是庄严肃穆气象万千。宫外,仍然有众多禁军守卫,锁住的大红高大宫门背后,于洛阳百姓而言,仍然是神秘非常。
如今之洛阳旧宫,因为一位皇子和皇女的入住,又比往日多了几许戒备森严。
高大古朴的宫墙生生隔断了洛阳的烟尘和繁华,宫里幽静得近乎死寂。而正是在这种令人压抑的静寂中,少年李琦和咸宜公主李宜姐弟俩缓步行进在寂寥的宫道上,身后,远远地尾随着众多宫女、太监和侍卫。
“琦弟,你当真有心让萧睿做你的伴读?”李宜抬头望向天空,那天空上天高云淡正有一队飞雁列队飞过,声音有些飘渺。
“嗯,宜姐,这萧睿文采风流,又擅长酿酒品酒,古风高雅,风仪不凡,像极了摩诘先生……我这回非把他带到长安去,然后恳求母妃和父皇,让他做我的伴读。”李琦面对自家亲姐姐,那份故作出来的成熟早就跑到洛阳旧宫外面去了。
王维是这个时代冠绝天下的著名诗人和高士,名倾朝野,真要论起名声来,在当时比李杜二人高出太多太多。如果说王维是盛唐的一颗耀眼的太阳,李杜二人不过是小小的星辰。后来李杜二人的名气压过了王维,那完全是后人的“追封”,当时来说,王维都不是李杜二人所能比的。王维擅画,又信佛,还长于酿酒,又恰在当朝为官,正所谓是盛唐风流士子心中独一无二的偶像级人物。
李宜点了点头,“萧睿倒是合适的伴读人选。只是,琦弟,可你想过没有,萧睿固然是萧至忠的幼子,出身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如今还是白身,没有功名在身,怕是难以……”
李琦调皮地笑了笑,也就是在李宜面前,少年才能放开心胸毫无遮拦,他吐了吐舌头,“没有功名,参加明年春天的科考便是喽——就凭萧睿这样的大才子,还能中不了举?只要他一金榜题名,我便向父皇和母妃恳求,让他进我的盛王府伴读。嘿嘿,萧睿的美酒今后都归我一人所有,宜姐姐啊,你日后要想饮美酒,就到我府中来,嘿嘿!”
李宜莞尔一笑,不由伸出葱茏玉手点了点李琦的额头,“机灵鬼。不过,本宫倒是怕你白费心机了——依我看,这萧睿纵情山水,沉湎酒道,性情孤傲,怕是那种无心功名利禄的隐士,你——”
李宜的话还没说完,李琦便笑着摆了摆手,“宜姐姐,你还不知道呢,萧睿托人谋取乡贡名额呢……要不是让我遇到,他焉能获得名额?你说,他该不该感谢本王?”
李琦将自己“审问”李二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本有意让萧睿参加科举然后当自己的伴读,故而就对萧睿的乡贡名额上了心,听说这洛阳令衙门的一个从六品主薄居然胆大包天,“买卖”乡贡名额,不由大怒,立即带人押着李二闯进了洛阳令衙门。
皇子责难,洛阳令焉能怠慢。赶紧顺藤摸瓜,一路清查下来,没用多少时间,便揪出了薛安盛这只大蛀虫。薛安盛被洛阳令卢璇当场问罪革职押入大牢,并同时上报了长安的朝廷吏部。估计,等吏部的批文下来,这薛安盛按唐律起码是要杖责加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