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打了个哈欠，她本想询问一下郓姮山脉的开裂是否和百年前那一场天雷有关，可帝君眉眼间全是沉沉的倦意，想来这些天精力消耗甚巨，便拉过被褥给他盖上，柔声道：“和羲你一定很累了，先睡一觉歇歇。”</p>
天帝握着媚儿的手，眸内柔情流转，哑声道：“媚儿，我在外面，总是念着你，你可念着我？”</p>
媚儿俯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轻声道：“我也想你，和羲，我能耐低微，不能为你分忧，让你独自一人奔波劳碌，媚儿忒是没用了。”</p>
她伏在帝君耳边，悄声道：“和羲，我前几天冲关成功了，感觉身上的气流又强盛了好多。”</p>
天帝眸光一亮，捉过媚儿的手腕一搭脉，不禁喜道：“果然，这进度比我估计的要快很多，按这个进度修炼下去，三个月后，你便会冲上最后一关了。”</p>
媚儿心头一跳，最后一关？</p>
帝君说过由于我晕睡的时间过长，醒来后全身的能量已消失殆尽，必须重头修理，可这次修炼，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也只是过往的五成而已。</p>
三个月后我冲上最后一关后，就再也不会上升了？</p>
她心内顿时生出黯然，抱着帝君的手不觉也松开了。</p>
天帝反手将她搂入怀抱，大手拂过她略显忧郁的眼眸，低低叹息一句：“傻丫头，五成的能耐于你而言，已是足够，你何必耿耿于怀呢？有我在，天地间有谁可欺负你？好了，我抱着你睡，你的眼圈带黑，想来这些时日睡得不安心，是不是？”</p>
媚儿蜷缩在帝君怀中，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p>
有帝君陪伴的夜晚，那个悲伤的梦是从来不会出现的，媚儿终于可以安静地在天帝的怀中睡去。</p>
次日醒来时，帝君已是不知所踪，媚儿凝神望了望透进窗棂的光影，看来自己这一觉是睡过了头。</p>
她匆匆唤来悠芷梳洗更衣，悠芷言道帝君一早就到神庙去了，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了不许惊扰主母安睡。</p>
媚儿心内感动，她拢了拢绾好的发髻，道：“悠芷，帝君可有用过早膳？”</p>
悠芷抿嘴笑道：“主母又不是不知道，帝君有吸风饮露的本能，宫里的伙房，从来不为帝君预备膳食的，除非帝君另有吩咐。”</p>
媚儿低低叹息道：“其实帝君的生活也怪清苦的。”</p>
悠芷一脸恻然，低声道：“是，主母醒来这一年，帝君的情绪好多了，过往那百年里，奴婢们从来没见帝君笑过，帝君除了处理日常的政务外，总是把自己幽闭在琴瑟宫内，奴婢们几年也见不上帝君一面......整个宫阙都是死气沉沉的。”</p>
媚儿眸内湿润，她款款站起，神情庄重，道：“我知道，和羲心中一定很苦，我不会让他苦下去的，我要他日后天天都开怀大笑。”</p>
与悠芷闲聊了数句，媚儿想起今天尚未练功，便对悠芷道：“我是时候练功了，待会帝君回来，看我还在闲着，肯定会唠叨我偷懒。”</p>
悠芷立刻闭嘴，垂首道：“是，主母还像过往那般喜欢练功，奴婢不打扰主母精修，这就告退。”</p>
媚儿听她提起以前， 不禁眸光一黯，道：“可我努力修炼，也练不回以前那个样子了。”</p>
悠芷听到主母声调低沉，忙宽慰她道：“其实主母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就算不能恢复过往，又有何打紧呢？”</p>
媚儿若有所思地望着悠芷，悠芷的满头黑发中掺夹着不少闪亮的白发，眼眉边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的鱼尾纹，她说是百年前就服侍自己的宫女，那一定很清楚百年前那场天雷轰顶的往事。</p>
“悠芷，过往你一直服侍我？”</p>
悠芷一愣，这个问题主母大半年前已经问过了，想不到今日旧事重提，她忙点头道：“是啊！悠芷是当年在天门前迎接主母的八个宫娥之一，岁月悠悠，姐妹们多已羽化成尘，就剩下我和悠菱有福气继续服侍主母了。”</p>
媚儿嗯了一声，这份流逝的光阴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空白的记忆，她已经从最初的不可置信到了今天的习以为常。</p>
习惯了不再惊诧，就当自己睡了一个大觉。</p>
她想起几天前在琳琅书洞里和智者谈话的情景，心中那个未解的疑窦再度升起，遂把已走远的悠芷唤了回来。</p>
她目不转瞬地望着悠芷，沉声道：“过往你一直侍候我，那一定知晓很多过往，我问你，百年前宫中是否有猛烈的天雷滚过？尔后天宫外的很多山河便起了变故，是不是？”（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