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朝头上使了个眼色。玄礼顿时明了，是她上头的那个人派她来的。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玄礼一无所知。但他暗自思索，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为其卖命。踌躇了片刻，玄礼对她说：“首先，我得知道自己是在替谁办事。”
“你不需要知道。”
“那就恕我不能从命了。”
乌鸦冷哼一声，道：“小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玄礼按耐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强硬地抬起头回道：“当然不是，我的命已经在你手里了。是死是活，悉听尊便。”
说完，他强装淡定地迎着她的目光。对方冷冷地盯着他的眼睛，对视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叹了一声，道：“我只能告诉你，他的权势远超出你的想象。他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
“他是谁？”
“我说过了，不要得寸进尺。”
玄礼顿了顿，换了口气问道：“他让你救我们一命，肯定是有所图谋。告诉我为什么。”
夜行女犹豫了片刻，道：“留着你们，是为了查王孝杰的案子。”
玄礼惊愕万分，脱口想问她的主子到底是谁。但他还是把话咽回去了。因为看对方的态度，就算勉强追问，她也不会回答。而且，玄礼暗自提醒自己，人都是会说谎的，女人更甚。她的话不一定可信，可能只是为了引他上钩。他沉吟片刻，旁敲侧击道：
“那他肯定不是内卫府的人了。”
乌鸦没有理会，她不耐烦地说道：“不要多问了，等你们从并州回来，他可能会考虑见你们一面。”
“并州？”玄礼愣了一下。并州是哪里？他只知道长安就是西安、幽州是北京、金陵是南京，还从来不知道并州在哪儿。
“对。陛下今日秘密召见了左千牛奉裕贺飞章。随后贺飞章就召集了一队千牛卫，准备离京前往并州。你们明天就得出发，要悄悄地跟着他们，查清他们的动向。”
玄礼感到有些非同寻常的味道。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关你们什么事？”
“不要问那么多。”
“那我们连去干啥都不知道，就干愣着转悠一圈？”玄礼反问。
女子见对方这么坚持，只好解释道：“你不知道，据传并州当地有个神人，通晓古今，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有人还听说当年陛下革唐命之前，也曾派人去向那仙人卜卦。但一直没人见过那仙人的真面目。今天陛下接到北方的加急文书，说是契丹人即将兴兵南下。她老人家在这个关头派千牛卫去并州，定然是去找那仙人问吉凶的。”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来俊臣也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派人行动的。你不想让他抢先吧！”
玄礼被深深震撼了，心想难道真有这种未卜先知的神人？且不说那仙人是真是假，从刚刚乌鸦所说的话，玄礼就可以肯定她的主子很可能是天子的近臣，或者就是个位高权重、在宫中布有眼线的重臣。对了，武则天是并州文水人士，并州是她故乡。那个所谓的仙人很可能是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但玄礼还是心存疑惑。“你家主子为什么对这人感兴趣？”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雨点渐渐落下，夜行女重新戴上面纱，最后说道：“你们只需要跟着千牛卫，找到那仙人修行的地方，然后回来向我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