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将军不必客套,一路奔波劳累了,让犬子先领将军到驿馆歇着。”
“告辞。”
贺飞章拜别敬之,便跟着子茂先行离开了。陈阳望着敬之,没想到紧要关头他竟然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一时感动地呼了声“多谢大人”便说不出话来了。
敬之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公子何必客气,此番奉诏入京,前途无量,老夫也倍感荣耀啊!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子日后若显贵,可不要忘却扬州父老啊!”
“大人的恩德,陈阳怎敢忘怀!”
敬之笑呵呵地点点头,陈阳赶紧向他告辞,直奔潇湘馆而去。来到馆外,陈阳想到回到家中要面对爱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站在雨中左右徘徊着,心中纷乱如麻。忽然,一顶彩云荷花香伞浮在了自己头上。陈阳愣了一下,只好转过身去。
“相公为何不进屋,独自在这雨中徘徊?”
陈阳看着灵雁,犹豫几番仍是说不出口。灵雁见陈阳浑身已经湿透,便拉起他回到馆中。到了楼上房间,灵雁便翻出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又递给他一杯热茶。一口热茶下肚,陈阳感到浑身都暖暖的。这时,灵雁坐到他身边,看着他一言不发。终于,陈阳将怀中的诏书拿出来递给她,轻声说道:
“天子下诏,让我入京,做那控鹤监学士,编《三教珠英》。明日一早便要动身。”
灵雁身子一颤,瘫在椅子里,手中的紫金诏书也跌落在了地上。她满脸的震惊,紧紧地盯着陈阳,美目睁得圆圆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颤抖地大声说道:
“好,那你,你去吧,去吧!”
说着,便转过身去,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陈阳看着她颤抖着的双肩,心里是格外难受。他凑过去从后面搂住她,柔声道:
“娘子,你愿意随我一道去那神都吗?”
很久,灵雁才转过身,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终于,她开口说道:
“不。”
陈阳怔住了,那一瞬间,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灵雁又重复了一遍。
“不行,我不能随君前去。”
“为什么啊?”陈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抓住妻子大声地追问着。灵雁使劲地挣脱开来,哭喊着:“就是不能去。你要去神都,就已经是抛弃妾了,你去啊!”
听到这,陈阳内心的委屈、失望夹杂着烦躁一起爆发了。他一下子站起来大吼道:“你以为我想去吗,我能怎么办啊?那他妈是圣旨,我又能怎么办啊!”
灵雁被他这一声大吼吓住了,呆呆地望着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陈阳吼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情绪失控了,一下子就后悔了。他刚想赔礼,只见灵雁甩起衣裙摔门而出。陈阳呆呆着望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