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夜夜哭着说：“反正你也死了，这个东西你留着也没有用了……你和我同路一场，对我一直很照顾，这些东西我就拿走卖钱了。你没有意见吧？你对我的恩情，我死后一定报答你！”
端木城的脸色开始发青了，身体也越来越僵硬，睫毛上的雪片不再化开，而是凝结成小小的冰粒。
蒋夜夜突然不哭了。
她慢慢低下头，地上的白雪已经变成了鲜红色的。她慢慢地把手伸到了端木城鼻子下面——冰冷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她慢慢把手按向他的心口——只有一丝微弱的颤动，几乎感受不出来。
蒋夜夜一下子跳了起来，抓着端木城的胳膊就往山洞里使劲拖。
端木城很沉，蒋夜夜根本就拖不动。可是她是有一个念头——要把他拖回去，他不会死的，她不让他死！
端木城躺倒的地方，距离山洞有几十步，并不远。可这一路上，蒋夜夜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快冻成了冰，狼狈不堪。最后，她终于把端木城拖回了山洞。
山洞里依旧温暖如春，蒋夜夜把端木城拖到火边，也不管自己浑身又湿又冷，抬手就要解端木城的衣服想看看伤口在哪儿。可她刚刚解到腰腹，忽然伸出了两只手，紧紧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接着，一个声音轻声说：“哎，你要干什么？耍流氓？”
蒋夜夜一愣，猛地抬起头，挣看见端木城睁着一双桃花媚眼，笑嘻嘻地看着她，笑得十分不怀好意，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你……趁我不省人事，要非礼我啊？你果然对我有不轨之心！流氓啊流氓！”
端木城说完，笑嘻嘻地坐了起来，脸色如常，没有半点的异样。
蒋夜夜看着他，愣了半晌，忽然抽出被他抓住的手，捂住了脸，大哭起来，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啊，他没有死呢。哪怕他揍她一顿，都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他没有死就好，他活的好好的就好。
端木城也愣了。
他刚才装死的时候，想过了无数种他突然醒来，这丫头的反应。比如，她可能会跳过来揍他一顿，或者，她被他吓的晕了过去，又或者，她呜哩哇啦臭骂自己一顿。
可是他没想道，蒋夜夜竟然会哭，而且，哭得这么伤心。
他默默看着蒋夜夜。
她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身上又是雪水又是泥，脚还光着，裙子扯烂了几条，脏兮兮的，一双冻得青紫的手紧紧捂住脸，可眼泪仍旧从指缝里流淌出来，小小的肩膀哭的一抖一抖的。
忽然，端木城有些心疼。
他默默凑到她跟前，张开怀抱，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用大氅裹住了她，柔声说：“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