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肿着眼睛,眼泪都留不下来。
对,这是个男胎,已经成型的男胎,可做母亲的这般软弱,怎么护得了它?
从那以后,方逾钟日日赶回宅子,却不是要照顾她,而是冰冷着脸色在房内酗酒,却从来不去看她。
她终于幡然醒悟,却如同被剖了心脏。她爱他那样深,却爱上一个这样一个冷酷至此的男人。
一个对自己都心狠残忍的人,根本不会为谁而改变,又怎么会爱上一个他本就憎恨至极家族的女儿。
只是自己太过单纯。
蓝元歌流产后身体大损,原本体质并不好的她,越发苍白消瘦。
她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已经没有少年时那样鲜活极致美丽,她现在的模样,眉眼漆黑,长发蜿蜒,身子单薄,可是,她的母亲没有来看过她,包括疼爱她至极的父亲和哥哥。
她的父亲常常说,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多么想要想见一见他们,多么想跟他们说说话。
又到一年春寒料峭。
方逾钟回来时,看见她穿着厚厚的呢绒大衣,缩在书房里,室内仍足足开着暖气,她的整张脸却白得厉害,一丝血色都没有,像去年寒冬的那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