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看完了信,抬头一看,萧望之正在打量她,那眼光带着几分探究。
“如何?”他问道。
不是她有意对萧望之隐瞒,只是这些陈年旧事,她一旦提起来连呼吸都是痛的,就像是揭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而他肯定早晚他会猜到的。
“字迹很像,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正在气头上的人,可能都不会看的那么清楚,所以本只需要七八分像就好。
这话题说完,两人各自思量,又是默默无语了一会儿。
片刻,秦妙言起身来,“既然没什么事,那妙言便告退了,大公子若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尽可去寻我便好。”
萧望之颔首,送她出了院门口。
两人并肩而立,男人生的高大俊朗,少女清秀端庄,走来便是一段好风景,萧大夫人就在门口和莫语闲聊,见两人走过来马上笑了:“出来了?”
“母亲怎么也在,不进来吗?”萧望之见到萧大夫人的时怔了一刻,很快整容问道。
他没想到就在他们在屋里说话的时候,母亲竟然就在外面,
萧大夫人笑吟吟道:“适才过来的,就和莫语说了几句……对了,听说你受伤了,可要紧?”
其实也没那么担心,毕竟眼前就有个细致的女神医。
莫语在一边笑的像个二傻子,萧望之淡淡的瞥她一眼,轻声说道:“母亲放心,没什么事,秦姑娘已经替我包扎好了。”
萧大夫人便点头:“……嗯,有妙言在,我放心。”她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怎么都觉得赏心悦目,抬手招来木香,从她手中拿过一个玉盒。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套完整的玉棋子。
“和田玉制的,本来想拿来给你瞧瞧,只是听说你手臂受了些擦伤,看来是不能赏玩了。”萧大夫人不无遗憾的叹道。
萧望之笑了笑,“母亲也说只是擦伤,没什么大碍的,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去对弈一番?”
萧大夫人却只是抿着唇笑,扫了儿子身旁低眉顺目的秦妙言一眼,“唉……不过母亲刚刚想起来还有些事,不如……妙言,你可会对弈呀?”
秦妙言欠身一礼,如实开口,“略通一二,只是雕虫小技,不足献丑。”
“无妨,”萧望之说道:“姑娘若是赏脸,不如对弈一局。”
萧大夫人微讶,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萧望之。
她是有意给两人制造机会,可是……每每儿子不都是拒绝的吗,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秦妙言看了萧望之一眼,又飞快的垂下眸子。
既然人家都开口了,那也只能应诺。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榻分两侧,中间摆着一方雕花小翘几,绿釉狻猊香炉中幽香袅袅,偶尔有落子声清脆。
和田玉本就稀缺珍贵,说起来玉料并不适合打制成小巧玲珑的棋子,故而能得这么一副,可这事价值不菲了。
玉棋子攥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倒也不滑手,反倒让人想多捏一会儿……萧望之捏着手里的棋子,剑眉深深地皱了起来。
“啪”的一声,少女素手微压,一颗棋子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截断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