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剧烈的痉挛,将床上盖着的七八层棉被,全部掀飞。
他的手指,抓扒自己的脖颈和胸脯,嘴里发出嗷嗷嗷呜呜呜狗受委屈时一样的叫声。他的叫声,已经完全不像人类的声音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几位名医都吓得目瞪口呆,手忙脚乱,甚至不敢上前。
天一真人脸色煞白,冷汗冒得跟小溪流似的,愁眉苦脸地道:“要不,用点杜冷丁镇静剂?”
其他人根本毫无主张,但也知道天一这主意不怎么靠谱,纷纷摇头。
“董老,您带了针灸用的器具来了吗?我要用针刀!”陈阳却不动声色,笃定到了极点,沉声说道。
“带了带了!”董一珍哆哆嗦嗦地从腰间解下牛皮带,颤抖着手打开,拿到陈阳跟前。
陈阳取出一根圆利针,此针乃伏羲制九针的一种。状如马尾,针尖又圆又尖。多用于治疗痈肿、痺病和某些急性病。同时以眼神示意韩思雨点燃烧酒。
韩思雨将酒瓶打开,往一个青花瓷碗里倒酒,酒却洒了一半。
拿出打火机点燃,手哆嗦得太厉害,打了好几次也没有打着,急得眼泪狂流,一张玉白的小脸上,冷汗直冒。
陈阳看得泼烦,祭出一枚火球符,以火球将圆利针烧得通红,一边烧着一边喊道:“按住他!妙手,你力气大,按住他的脑袋,夹住脖颈!”
几位老先生连忙上前,按住韩松涛的手脚,吴妙手死死地按住韩松涛的脑袋。但是,韩松涛身体极度的痛苦,忍不住地挣扎。
一扭头,一口咬在了吴妙手的手上,后者嗷地惨叫了一声,只觉得被咬之处不是火辣辣的痛感,而是冰冷刺骨,定睛一看,不禁吓得脸都白了,被咬的伤口,竟然结了一层白霜。
韩松涛大叫声中,又是一甩手,吴天时登时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口里喃喃道:“打了鸡血了他这是?好大力气?”
董一珍也被他推趴下了,吭哧吭哧地半天爬不起来。韩思雨只是吓得在一边呜呜地哭,抱着陈阳的胳膊,道:“陈阳哥哥,你赶紧救救爷爷!”
眼下白朴方等六位和爷爷齐名的医道高人都束手无策,她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陈阳身上了,此刻,在她心目中,陈阳犹如无所不能的神低。
陈阳原本可以封禁穴道,让韩松涛失去行动能力,但这多少会影响阴毒的排出,所以,按住不动是最好的效果。
但眼下这种情况,陈阳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快步上前,伸出手指,啪啪在韩松涛身上点了几下。
韩松涛登时不能动弹了,只是身体还处于痉挛的状态,如同一根大麻花一般,眼球突出,几乎要瞪出了眼眶,显得很痛苦,双目无神,嘴巴大张着,呼呼地喘气。
陈阳伸出左手食指一分就变成一个v形的撑板,把韩松涛的嘴巴撑到极限,右手里那根正在烧酒火焰上烧得发红变黄的圆利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一声,戳进喉咙。
随后喷出一道黑血,全部喷洒在陈阳身上,陈阳不闪不避,不为所动,缓缓将真元渡入其中,融化淤塞在他上颚处的毒液。
“哎呀!”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韩思雨吓得双腿发软,尚未搞清怎么一回事,陈阳已将圆利针已经拔出。
只见韩松涛嘴里冒出一股青烟,散发着皮肉焦灼的奇臭气味。
陈阳将圆利针递给董一珍,随手在韩松涛身上戳了几下,解开封禁的穴道。
只见韩松涛像麻花一样扭曲的腿脚手臂松弛下来,有气无力地随意摆置在大床上一动不动。
他的口里开始淌出一股白色的粘液,看了令人恶心,韩思雨拿出毛巾在他嘴角缓缓地擦着。
只是让人震惊的是,那白色的黏液,竟然迅速地结冰了。碰到韩思雨手里的毛巾也不碎裂。
“这蛊毒,真是太暴烈了!”众人大约可以猜出,那黏液属性至阴至寒之物,在韩松涛体内的时候,怕是也呈现冰冻的状态。
陈阳以烧红的圆利针刺入,火针里蕴含的热量,溶解了这冰晶状态黏液,才将这至阴至寒的毒液排出。
想到这里,董一珍脸上浮现惊奇之色,喃喃地道:“我明白了,这是伏羲九针中的烧山火!”
“陈阳果然不凡!如此奇诡的针灸手法,竟然也会!”几位老爷子顿时叹服,连连陈赞。
听闻众人都赞陈阳这一针的不凡之处,韩思雨心中登时涌现了一丝希望,目不转睛地看着韩松涛。
这时候,韩松涛渐渐睁开眼睛。众人同时发现了这一伟大的转机,同时发现了韩松涛那微启的眼睑里有一缕表示生命回归的活光,像是阴霾的云缝泄下一缕柔和的又是生机勃勃的阳光。
“哎呀,韩老哥竟然醒了,刚刚我还以为他要……这真是太神奇了哇!”
“陈阳的医术真是不凡,我们这些老家伙,自叹弗如哇!”
几位老爷子顿时齐齐惊呼了一声,随后脸上浮现出浓烈的喜色,激赏之情溢于言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