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病在旁边一条街找了个茶馆,喝了壶茶,琢磨了半天,才重新回到帐内,一脸苦相道:“大哥,你可害苦我也。那胡商死活不干,说一千二百两已经是最低价钱了,说不行就把货拉回去再找买主。”
贺人龙眼珠一瞪,露出了丘八无赖摸样:“日他先人,别说老子给钱,就算一个大子不给,当军需征用了他又能如何。妈的,给脸不要脸。”
唐无病忍着火道:“大哥,要不这样,二百两我垫给他了,但咱村那些团练都没盔甲,你匀一百套盔甲给我,就当我拿二百两买你的了。”
贺人龙样子一副混不吝似地,看似就要拒绝,唐无病不等他开口又自言自语道:“唉,这二百两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先向徐穆尘借了。”
贺人龙知道唐无病和徐穆尘的关系,到嘴边的粗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眨眨眼睛一拍桌子,“行,这买卖怎能让你吃亏,这样,一百套盔甲太多了,哥哥我搞不出来,但三十套还没问题,十套皮甲,二十套棉甲如何?”
唐无病又一脸为难地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成交。”
点清银子,和贺人龙又说了几句,贺人龙点点头,“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唐无病出得营门,想到又多了三十套盔甲,心中郁闷总算一扫而光。一副皮甲十两银子,一副棉甲也得三两银子,加起来也有一百六十两。反正这一出一进,自己一分钱没花,白得了盔甲,这买卖划算啊。
唐无病回去将一千两银子给了阁陀斯,阁陀斯诧异地看着唐无病,“你不怕我拿钱跑了?”
唐无病咧嘴一笑,“做买卖重的是信义二字,我信你。”这句话说得阁陀斯眼泪都差点出来了,近半年来,他总是靠着借钱度日,现在一千两银子放在面前,如何叫他不感激。虽然亏了点,但好歹可以回家了。
唐无病看他一脸悲戚的样子,心里暗忖,跑,跑得去哪里?你丫要是敢跑,老子第二天就给王宝宝通风报信把你给逮回来。
阁陀斯又念叨着,“这两日院外多了两个泼皮,怕是王宝宝的人,又来催帐了,出不了城怎么办?”唐无病都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回到客栈,庄河回报,整个西安城都跑遍了,只有两家粮店有种子,总共只购买了三石甘薯,两石玉米的种子。据粮店老板介绍,这些种子够一千亩地播种用。唐无病皱着眉头,这哪里够啊,长峁村光旱地就有两千呢,只得命庄河再去买了些小米高粱的种子。
八月十九一大早,唐无病把盔甲和种子粮套了三辆大车,他将一封信交给陶盛,让他到徐穆尘那转给洪承畴。
卯时末,大概七点的时候,十名骑兵来到客栈,为首一人,精壮敦实,虎头虎脑,对唐无病叉手行礼:“小人李元钦,李卑将军手下家丁,这里十个人全听秀才调遣。”
唐无病点点头,“好,这些天辛苦众兄弟了。”
唐无病一行先来到阁陀斯家里,阁陀斯已经收拾好行装,开门出来,唐无病让他坐在车把式旁边,召唤一声,人马启程。
谁知道从角落里窜出两个泼皮,一把拉住阁陀斯乘坐的马车,“欠了钱想跑,你他妈的给我下来。”另一个上去就要拉扯。
突然一把漆黑的刀鞘从旁边伸过来敲敲泼皮的手,“嘿,你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