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龚泳恩被拆穿后心中不免有点小慌,应道:“我又怎会信不过你,只是逗一逗你罢了……”
任天音很识趣地没有揪着不放,毕竟跟一个女人讲道理论长短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这点,他虽没体验过,但却没少听闻和见识过。
为了缓解此时尴尬的氛围,任天音想了想,起身道:“龚师姐,夜景甚好,不如我们走走吧?”
“你这小师弟。”龚泳恩起身佯嗔道:“开口不是龚师姐就是师姐姐,一个显得颇为疏远,另一个又太做作,就不能像你称呼青青师姐』那般换一个称呼?”
“换什么?恩恩师姐?”任天音明显一怔,这个称呼就有些过于肉麻和亲密之感了。
龚泳恩促狭道:“其实我觉得夫人』就很不错。”
任天音:…………
而后,任天音深感氛围尴尬,一个人讪讪地走在前方,龚泳恩倒是对此没觉得什么,只背着小手不远不近地跟在任天音身后。
月已西斜,湖边种了一长排的柳树,微风阵阵,湖面荡起层层波纹,时有虫鸣,静谧而安好,却已不见了那些你情我浓的道侣。
龚泳恩忽而问道:“你是核心弟子还是亲传弟子?”
任天音心中一惊,回头正见因银白月辉洒落而更出尘的倩影,不由得怔怔出神,片刻,笑而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这垫底的修为会是核心或亲传弟子?”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你并不只是表现出来的修为实力,而且。”龚泳恩以秀长的手指捏住下巴,微微皱眉道:“我们此次出行做的只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任务,说白了就是想出宗门透透气,随处转转。你若真只是新晋内门弟子,应会有诸多事务要先处理,没理由刚来就被专程指派来与我们同行。且,来交代此事的执事弟子以往都十分倨傲,唯独这次竟带着些难以掩盖的郑重与些许的惶恐不安。所以我才感觉你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我的直觉向来都是很准。”
任天音一惊,这女人的直觉,有时还真是莫名地准,却也不想直接承认,笑道:“你若觉得我是核心弟子,我便是核心弟子,觉得我是亲传弟子,我也就是亲传弟子,师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嘛,当真不放过任何可以撩妹的实践机会。
又补充道:“但如果师姐是秉着‘攀高枝’想法来接近我,那你可能就要失望了哦。”
龚泳恩一阵语塞,红着脸道:“我……我才不是……”
任天音揶揄道:“不是什么?”
龚泳恩瞪了他一眼,虽是生气的模样,却也十分迷人可爱,抬手欲拍打任天音一巴掌,但没能下得去手,而后只是埋着头跑远了。
任天音大笑几声,心道这种事果然还是要占据主动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他独自坐在湖边,心头忽的想起这几年的所见所遇,想起地球上的父母,也想起曾动心过的周雨倩。
起转沉浮与得失相间,却是莫名地令人落寞。
他收拾了笑容,抬头远远地望着天际,怔怔出神,那里远山环绕,不见晨阳。
这一生,到底要图些什么呢?
修为?功法?法宝?地位?权利?还是美人?
路漫漫其修远兮,虽常自我安慰是主角,可被各种仅是认识到的差距打击得清醒冷静下来后,任天音自问做不到盲目的自信和盲目的乐观,对未来的那些种种不确定也让得他于恍惚之间又觉得一切其实也没什么值得重要的。
活着,就好。
只忘』从任天音怀中跳出,慵懒地摆了摆头。
任天音倒也不意外,落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温声道:“你啊,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而只忘』这次竟出奇地没有反抗,反而显得颇为享受任天音的抚摸。
卑从心头起,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