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重新拥有意识时,那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我与死亡抗拒了许久,终于在它喘气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此时的我脸上戴着输氧面罩,不停地往我的鼻腔里输送氧气,而我的手腕上还插着一枚软针,铁架上挂满了葡萄糖等营养物质。
这是哪?天堂?还是地狱?每个侥幸活下来的人一开始都会像我这样试问自己。我吃力地挥动手指,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丝毫不接受大脑细胞的指控。
“哎呀!医生!他醒了!他竟然活过来了!”在我一旁给我输液的中年护士看到睁开双眼的我,吓得针筒都掉到了地上,像看到怪物一样向门外跑去。
至于么?不就是没死嘛!喂!先把我血给止住啊,怎么就走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那位中年护士带着一位睡眼朦胧的主治医师来看视我。那主治医师和刚睡醒一样,只是一件白大褂却穿的非常邋遢,还有一只袖口没来得及穿上。“这可真是怪事!帮我确定下他是不是诈尸!”
诈尸什么的都祭出来了,大叔你真是医生吗?难不成我还真像某些死人一样心脏停止跳动了器官还能动?
中年护士替我摘了输氧面罩,我鼓足气势,张开大口,随而将一口唾沫吐她手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用余光瞥到护士给我家属打电话时的表情,那真是美到可怕,甚至可以用销魂来形容,看她那一下方一下圆的嘴型仿佛是在说:“你们家凯通天诈尸了!快点把他领回去埋了……”
在护士放下电话的十分钟后,我的母亲大人就带着一大群母系亲属来看我了。
“来!好好坐起来!”
两个亲戚把我扶起来,让我能够很安稳地靠在床板上。
其实这样我是非常难受的,因为才刚苏醒,根本受不了这么激烈的移动。
还好我那慈爱的母亲大人很懂我,取了邻床的两个枕头给我当靠垫,这样倒着还差不多。
我环顾四周,我的父亲大人并没有到场,听说又去外地了,我的亲妹妹也不在场,听说也跟着去外地了。
聊了一些身体状况后,母亲大人问我:“出院后你打算怎么办?去职业高中还是直接去公司工作?”
虽然不知道父亲大人有多少公司,但我只有一个人,也只能去一个,总不可能把董事长的转椅交给你这个初中半毕业的小毛孩坐,再说了,从小到大我都是和母系亲属一起生活的,和父亲也只有节日的时候才见见面。至于职高……
“难道就不能读正常的高中了吗?我的中考……”我愚蠢地想抗拒现实。
“你的中考早在一个月前就结束了!没去考就是零分!连职高进不进得去都是个问题!”我的二舅这一番话深深伤害了我。
三年的努力,到最后还是掉链子了吗?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