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公主……这是在做梦吧？</p>
莫礼清狠狠地扭了自己的脸颊两把，疼得眉眼皱作一团。泪眼汪汪望望那神采飞扬的少女，又瞅瞅身旁娇憨稚气的公主，竟是一句话都不出来。</p>
“莹莹，坐下。”</p>
“嗯。好乖~”笑歌粲然。全不理惊得眼珠快要拖眶而出的莫礼清，挟了个三馅儿水晶饺到她碗里，柔声道，“吃吧，看你瘦得。姐姐不在的时候，你一定没好好吃饭吧。”</p>
一堆人如听天书，笑歌也不.解释，只笑微微地继续往她碗里布菜，“不是哦。姐姐这回是来陪莹莹玩游戏的。”</p>
“等我吃饱再告诉你。”笑歌慢悠.悠地道，看她还要问，眉尖一蹙，眼神就冷下来，“你要吃饭，还是话？选一样。”</p>
丫头渐渐淡忘的二十一世纪家庭教育又回到.了记忆里，她马上低头攻击饺子包子，再不言语。</p>
丫头抬头，嗔.怪地皱皱眉，指指自己的嘴，比划着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又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与食物的战斗中去。</p>
那神情！那语气！天下哪还找得出第二个？！</p>
“起来吧。”笑歌摆摆手，止住他即将拖口而出的一声亲切呼唤，淡道，“有事回府再。”</p>
她微微一笑，那下巴颏愈显得尖。看得他的心都颤了，情不自禁就开始挥莫氏万能奶妈的功力：“您看您都瘦了，是不是在外头吃不好睡不香？这是谁给您梳的头？后头还散着那么些碎头都不管。这鬓的翠雀乍一看还行，可做工也太粗糙了。等回去，奴才给您找那支翠金凤的钗，包准比这好……”</p>
笑歌被他念得头大，不耐烦地照他腿就是一脚，“行了行了！难得在外头聚一次，你也坐下来吃东西，就少唠叨两句吧。”</p>
“可是奴才是下人……”莫礼清犹豫了下，见她眉头一皱，只得别别扭扭地搬了凳子来她身后坐着，圆乎乎的脸笑成朵喇叭花，“您吃，奴才不饿——奴才管这儿看着您吃就行了，奴才包准不唠叨。”</p>
这群人咋就会幸灾乐祸呢？笑歌无语，随便动了两筷子——清楚感觉到身后有人烁烁注目，简直像要把她背心挖出个洞来似的，再好吃的东西也味同嚼蜡。</p>
柯戈博眼珠子一转，觑着莫礼清笑得意味深长，“你真的确定不是他？”</p>
他两个得没头没脑，莫礼清听得是一头雾水。但命令一下，他本能地接过杯子，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末了抹抹嘴，皱眉，“您等等，奴才叫二再添蜂mi——都不甜，这让您怎么喝呀！”</p>
夜云扬没弄懂他们在玩什么。丫头坚定地贯彻着食不语的原则，嘴巴嚼着东西，只拿眼睛好奇张望。</p>
莫礼清脸色一变，抬眼定定望了笑歌数秒，忽然学他模样嘿嘿一笑，讨喜的圆脸庞竟1ou出几分倨傲，“不劳主事大人费心。主子愿给奴才喝什么，奴才就喝什么。”</p>
紫因被噎得直瞪眼，桃花眼里荡起丝讥诮，“到死都是个忠心的奴才，难得难得！”</p>
丫头听不懂这等复杂的言谈，兴趣缺缺，自顾埋头苦吃，再不肯将注意力分给他们。就如只喜欢看《武松打虎》的突然看了出《拾玉镯》，咿咿呀呀总不见动真格，烦也烦死了。</p>
笑歌却大觉有趣，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因，你这促狭鬼！我不是他，那就一定不是他，要理由，问我不就行了？明知他胆子不大，何必偏要吓他？”</p>
莫礼清如闻天籁，鄙夷地斜眼紫因，快步走回笑歌身边，笑眯眯地低道，“这茶不好，怕不单是少了蜂mi的事儿。还是等回府，奴才拿那陈年枣mi给您泡。”</p>
话里带刺，边还边拿眼风跟紫因厮杀，有恃无恐，哪里还肯将他当做昔日的莲华？</p>
笑歌也不破，眼角笑意隐隐，“莫子，你晓得我为何让因单叫你出来么？”</p>
“奴才愚钝，请主子明示。”</p>
她慵懒地张臂往椅背上一搭，瞥眼吃得满嘴油光的丫头，拿种乐呵呵的口气道：“有不知死活的以为我真傻了，买通府里人要下毒害我。据那个被收买了的还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p>
这一下莫礼清可镇静不来了，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主子明察，奴才日夜都盼着主子重振雄风，哪里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奴才虽是愚笨，却也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主子您……”</p>
笑歌轻咳一声打断他的忠诚宣言，笑着踢了踢他的手臂，“你急什么？起来吧，先听我完——我要是怀疑你，就不会只叫你出来接我了。”</p>
莫礼清半个时辰内遭吓了三次，心脏实在有受不了。两腿绵软，爬了半天也爬不起来，干脆坐在地上等她示下。</p>
紫因最近对研究笑歌的心理和逻辑很感兴趣。光用脑子记都觉不够，掏出便携式笔墨，又摊开本巴掌大的册子作虚心受教状。</p>
好老师都喜欢勤奋的学生。笑歌拨拨眉毛，对他此举报以赞赏的目光。</p>
柯戈博见状，止不住地暗骂紫因是马屁精。柯语静却好奇地凑过去看那写满密密麻麻字的一页纸，直看得两眼放光。</p>
“记重，莫把姓名带进去，以免将来落人把柄，不好收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