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见着奚南,不悦的眼光射向周围的大臣:“我怎不知凤汉有此人?”待他得知此人是纭舟丈夫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一份惊讶。
看台之上,长角号起,呜咽鸣叫中,王巍战鼓响起,三百人齐声大喝,右脚踏地,扬起阵阵尘土,声势惊人,最前排果然是重装步兵,身着全甲,纭舟获得与青熙同席资格,一问之下才得知王巍以前根本没有重装步兵,重装步兵是南齐的最爱,重装步兵后是弓箭手,再之后是步兵,手持长矛,身携大刀,两侧本应辅以骑兵,现在则是轻甲大汉。
凤汉仙门中人布出12人一排的密集方阵,纭舟当时见着,差点叫出“马其顿方阵”,前排同样辅以重装步兵,四排弓箭手在后,后是步兵,大多舍了长剑,换成长刀,两边布以修习硬气功为主的仙门人,再加上轻甲,勉强可以达到远箭不入的地步,再加之移动轻便,几乎是弓箭手的恶梦。
长角号熄,王巍的将领是一名中年汉子,大声喝道:“前进!”
奚南则命重装甲兵准备拒敌,后排弓箭手准备,随着双方距离不断接近,纭舟的心也提到嗓子眼,那不到丈许的距离就是生死线!
眼见进入射程,奚南大喝:“弓箭手准备!放!”前排重甲步兵下蹲,二排弓箭手一蹲一站。
看得场中这种情形,有王巍武将发出笑声:“弓箭不过二十多丈距离,这样远的距离,又有重装步兵掩护,除了白白浪费箭支还有何用?”
话音未落,场中爆起连串闷哼,凤汉的箭居然穿过了前排步兵间的微小空隙,射中后排的步兵!受损最重的是前排弓箭手,当场倒下数十人,围观人中爆出一片喧哗,这怎可能!?难不成这些人全是神射手吗!?
二排弓箭手射完低蹲装箭,后两排再起射击,轮流互换,短短十丈距离,王巍损失近五十人,周渊脸上无变,内心却震骇不已,弓箭手与会武之人的区别他懂,那丫头是怎么做到的?
王巍将领见势,倒冷静喝道:“冲锋!”
王巍士兵踏起整齐的步子,小跑步前冲,奚南夷然不俱,命令弓箭手加速射击,还剩十丈,才下令变阵,弓箭手退后,步兵向前,迎接王巍冲锋,本不该如此,但他认为牺牲前冲而换来更有效的弓箭兵杀伤合理。
“轰!”
两阵相击,夹冲锋之势未能突破对方阵线的王巍士兵,发现自己好似撞上铁墙,仙门中人撑住了这波冲击,最前排的双方士兵俱是口吐鲜血,有些人手足折断,被挤在人群中,苦苦支撑,不敢倒下。
王巍前锋受阻,后排人冲上来,如满池溢水,往两边扩散,重甲兵后的步兵从人群中刺出长矛,有些直接透过前排士兵的身体扎向敌人,仙门中人开始出现伤亡,王巍凶悍可见一般!
奚南一声令下,两边修习硬气功的人迎着敌人拦了上去,中阵之人突然伏腰,后排人踩着前排人肩膀冲进敌阵,自上而下一阵砍杀,不时有人被冷箭射了下去,形势渐乱。
王巍那首领见势,除了前排重装步兵死死抵住,其余士兵开始后撤,重整阵势,奚南欲跟着变阵,可惜仙门中人的劣势显现,杀红了眼的他们不听指挥,阵形散乱,如溃兵一般。
纭舟心中暗叹,到底不是真正士兵啊,奚南此时再无力回天,如是真正杀场,他当可迎战上前,试着一杀敌方大将,或可挽回劣势,可这是比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敌方重整阵势,再挥屠刀。
大局已定,盖棺定论之时,鸣金锣声响起,场中乱景渐止,周渊站起身,仍旧那付懒洋洋的样子,但在王巍臣将中看来,却是龙颜凤姿,别有一番帝王气质。
“此阵已残,多伤无益,双方算平手。”
王巍已占优势,但皇帝这样说了,谁敢再议?几束目光飘往纭舟方向,少不得又把这缘由算到纭舟头上,给她按个祸国殃民的名头,却不知纭舟如果得晓这事,八成会大笑三声,为自己能跻声妲己美女之流而乐不可支,而她那立下的军令状,也因为这平手,勉强算是完成了。
大齐与凤汉之战,凤汉直接认输,因不同以往,他们没有第二个二百人放出来了,大齐与王巍则是你攻来呀我守啊,你守门啊我跑路啊,这么着你来我往直打到晚上,居然是大齐赢了,那几百个汉子齐声高呼,别人看的都是热血沸腾,只有纭舟这好色之人,尽往那些男儿面上瞧,看见哪个俊帅英武之人,就内心品评一番。
“三国会战”结束之后,重头戏到来,武将单挑在冷兵器时代,可算是左右战场胜负的条件之一,往年自有专门选派之人,此次算起来唯有青熙本人亲自下场,没想到他老人家大手一挥:“叫你那位丈夫代劳!”
头头输了多难看,小兵就不同了,本来无可选择就算了,现在有了选择自然不愿再亲自出手。
况且纭舟得知,此次文斗凤汉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阵仗虽败犹荣,这武斗,输也无妨了,但见到奚南回来一身风尘,周身小伤不断,都是流箭乱致,纭舟心中不忍,是以当青熙众使臣奇怪于迟迟不见已方比试之人时,她却出现在比赛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