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辉中,高旭神色庄严地走上主席台。
立在主席台上,高旭向台下的四营人马行着击胸军礼,然后看着以夏完淳为首的几个亲兵缓缓升起中华同盟旗,台下两旁的以满江红为基调极为豪壮的军乐响起,接着全军将士一边行礼,一边齐声喊着同盟军的建军纲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新编后的同盟军第三镇四个营,总共五千多将士的齐声呐喊响彻了整个吴淞城。
高旭望着那面迎风飘扬的中华同盟旗,心中感慨万端,只要这面旗帜不倒,这个饱受着满清铁骑摧残的时代就有希望,这个旗帜所代表的民族就有希望!
在吴淞城外的江面上,同盟舰队也击发着隆隆的炮声,应和着城内震天的宣誓声。
一直呆在吴淞城里考察高旭以及他的同盟军的顾炎武与归庄俩人,已经习惯了同盟军在旭日下的升旗宣誓仪式。不得不说,对于这种仪式所带来的向心力,着实让他们俩人惊异不已。这与他们以前见过的所有军伍浑然不同,这是一支忠于一面旗帜的军队。这支军队焕发着蓬勃的朝气。以前那种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俗话,早已丢到了九宵云外。
他们凝聚在一起,不再是像以前明军那般为了当兵吃粮,他们是为了悍卫自己的发冠尊严!
在吴淞城以西的清军营地里,正在做着美梦的尼堪被那震天的呐喊声惊醒,走出帐外,望着吴淞城勃然大怒道:“这些南蛮子真是烦死人了,每天早上都这样鬼嚎。来人,整顿人马,今日一定要屠了这吴淞城,让老子落个耳根清净!”
旁边的心腹满将阿哈尼堪劝道:“贝勒,这吴淞城坚炮利,守军又众志成城,江上又有舰队的声援,而我军攻城的红夷大炮还未运到,如果再要攻城,只是徒增伤亡。”
尼堪瞪了他一眼,大声嚷道:“要等南京的红夷大炮,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南方的鬼天气,热得如火锅一般,老子受不了了,得马上屠了吴淞,平定江南,老子要回京休整,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阿哈尼堪见尼堪如此心急,心中只是暗暗叫苦。在这个半个月里,二万多从杭州裹挟而来的绿营降军,差不多近万人马葬身在吴淞城下。马喇希的蒙古旗为了富喇克塔报仇,不惜折兵损将地强攻,最终也是大伤元气。最后,他的一千多满旗兵也被尼堪逼着攻城,也是死伤三成,要是再战,着实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啊。
阿哈尼堪又劝道:“贝勒博洛大人早有传令,让我军一边扫荡松江各地,一边等南京红夷大炮的运来。只要有了重炮,任凭这吴淞如何固若金汤,也只有城破人亡的下场。”
一听阿哈尼堪提起博洛,尼堪更是暴怒,同样都是贝勒,为什么他悠闲地躲在苏州拙政园这个大园林里避署纳凉,而自己却只有窝在这吴淞下,忍着这该死的炎热天气却又进退不得?
尼堪自然不知道博洛的注意力不在吴淞城,而是崇明岛。只要筹建水师攻克了崇明岛,这吴淞城孤立无援,最终不攻自破。在清军水师没有筹建完成之前,攻城重炮又没有运到吴淞城下,尼堪久战无功,也只有相持下去。
但尼堪性子急,又是个好面子的人。那个博洛的心腹将领图赖刚刚屠了嘉定城,而自己不光折损了富喇克塔这个蒙古旗固山额真,且又在小小的吴淞下一筹莫展,其实是颜面无存。
这时,一个清将挺身而出,大声道:“贝勒,末将欲破吴淞。”
尼堪定眼一瞧,正是那个屠了嘉定之后领兵而来的图赖。那图赖是正黄旗人,他参加过山海关之战,入关之后,授三等公。顺治二年从豫亲王多铎击败李自成部,南下破扬州,授本旗固山额真,是满清八旗中有名的悍将。
尼堪心中暗想着你这小子刚破了嘉定,又想来抢老子的功劳,实在是欺人太甚。这个图赖是博洛的心腹,要是他破了吴淞城,长的也是博洛的颜面。
一旁的阿哈尼堪听罢,则是大喜道:“图将军神勇,末将翘首以待捷报。”
阿哈尼堪见尼堪正要阻止,便一个劲的使眼色。既然图赖爱啃吴淞这块硬骨头,实在是求之不得。
尼堪冷哼了一声,想过去又想了回来,既然这吴淞城像个乌龟壳,老子都耐它不得,你这图赖能翻盘不成。老子不信邪。让你也去尝尝苦头。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