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p>
如同主人般，耀阳大大咧咧抬手，示意丁瑶坐在沙发上谈。丁瑶倒也大气，经过一番发泄，情绪或许完全平静下来，文静坐在沙发上，姿态让人看得舒服，亦感觉有礼，应该是曾经上过某种礼仪课。耀阳知道，对于丁瑶这种女人，拐弯抹角都是无用功，无比直接话道：</p>
“你的事阿夜都告诉我了。昨晚的事，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我会负责。宝岛，你不用回去了，留在港综市，从今天开始就替我做事。三年内我帮你报仇，五年，最多五年时间，我担保你可以俯视雷公，俯视整个三联帮。”</p>
“恩？”</p>
丁瑶听得，双眼一亮，但多年的历练，还是让年纪轻轻的她马上冷静下来。</p>
她可不是一个随意就被人糊弄住的女人。</p>
语音清丽平淡，丁瑶对耀阳的话不予置评，冷静问道：</p>
“你到底是什么人？”</p>
耀阳心下赞赏，表面答道：</p>
“我叫雷耀阳，身份是赤柱一个狱警！另外东兴一个红棍！”</p>
“狱警？红棍？”</p>
丁瑶眉头微皱，对这个身份似乎不满意，更多却是怀疑。</p>
这两个身份冲突很大！</p>
“对，只是一个狱警，同时也是一个古惑仔！”</p>
耀阳肯定点头。</p>
“一个矮骡子狱警，口气这么大，你到底知不知道三联帮是什么嘛？你又知不知道雷公是什么人？只是从阿夜那里听了点消息，就以为也能够做到？”</p>
丁瑶一脸不屑，打量着耀阳那颇有气势的身形，眼中无比失望。这一刻，在丁瑶看来，这个阴差阳错与自己发生关系的男人，完全就是个大话王。</p>
自己居然与这样的人有了关系，心里着实是说不出的意味：</p>
“有失望，有回味，有愤恨，有幽怨……”</p>
“三联帮是什么，我很清楚，雷公是什么人，我也清楚。甚至你的仇人是谁我也清楚！但我是什么狱警，你却不清楚。”</p>
耀阳一眼就看穿丁瑶的情绪，也不多解释，再次肯定道：</p>
“只要你肯留下帮我，你很快就会发现，三联帮和雷公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p>
“今天，我正好要带小弟出门，告诉他怎么做生意，有没有兴趣跟去看看？”</p>
“狱警也有小弟的嘛？你怕真的把自己当矮骡子了吧！”</p>
丁瑶依旧满脸不屑，但内心却有了那么一丝松动，暗道：</p>
“看一看也无所谓啊，了解一下这个男人也好啊。自己难道还怕他把自己吃了嘛？反正自己也被吃了，呸呸……”</p>
对于丁瑶没有拒绝，只是嘲讽，耀阳没太在意，转头看向阿夜，语气转作温柔道：</p>
“你也一起去，以后你的那些事都别做了，我会安排你做别的。”</p>
“好，我听阳哥的。”</p>
阿夜比起丁瑶，可就要温柔多了，甜甜一笑，十分听话点头。</p>
毕竟阿夜不同于丁瑶的野心勃勃，或者说她更为务实。</p>
她知道，无论耀阳安排她做什么，她也不可能比现在“坑蒙拐骗”差了。</p>
既然如此，听话一些，还可能让对方更加喜欢。</p>
接下来，三人在较为尴尬的模式下，开始整理脏乱的环境。耀阳去浴室美美洗了一个澡，丁瑶依旧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阿夜在整理被子。</p>
这奇怪的一男两女，奇怪的三人，开始了极其奇怪的一天。</p>
砰砰砰……</p>
敲门声响，房门打开，当占米仔睡眼朦胧看到来访者，精神瞬间振作起来。</p>
“耀阳哥！”</p>
无疑，房门外正是耀阳、阿夜，丁瑶三人。</p>
经过一番清理，新的一天开始，耀阳打算带两女出门，让对方了解一番自己。</p>
阿夜还好，一个古惑女，耀阳有自信压服，让她以后成为自己的小女人。</p>
可是丁瑶这个女人就有点麻烦了，她见过大场面，简简单单一些生意，根本不可能被她瞧上眼。</p>
而如果让她回宝岛，耀阳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恐怕要被绿。</p>
所以，宝岛丁瑶是一定不能回去，耀阳即便用禁锢手段，也不会再放她走。</p>
但那是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耀阳还是希望这个女人能够诚心为自己做事。</p>
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丁瑶都是一个绝佳的女助手，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其他什么场合。</p>
“收拾一下，去喝早茶，我今天就给你好好讲讲关于游戏厅的事。”</p>
对于占米，耀阳没有客气，直接就吩咐道。</p>
占米倒也直接，马上点头，话道：</p>
“耀阳哥，给我五分钟。”</p>
很快，洗漱一番的占米仔又换了套衣服，精神奕奕从房中出来，连同耀阳三人，一同下楼。</p>
“这是阿夜，她叫丁瑶。”</p>
耀阳适时为占米介绍了一下两女。占米很有眼色，态度马上就端正起来，称呼道：</p>
“大嫂！”</p>
“谁是你大嫂，小子，别乱叫！”</p>
丁瑶对此极为不满，凶狠瞪了占米仔一眼。</p>
反观阿夜，倒是对占米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p>
耀阳将一切看在眼里，表面不动声色，毫不顾忌二女，开始向占米指点起来。</p>
话中，耀阳故意提到自己在赤柱的情况，让占米洗钱的情况等等，算是拐弯抹角给予两女了解自己的机会。</p>
这都已经是自己女人了，如果连自己到底是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嘛！</p>
两女看起来漫不经心，事实上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直听着耀阳与占米的对话。</p>
……</p>
旺角东来茶楼。</p>
耀阳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已然喜欢上这个与前世相似的场所。</p>
“冯老板，叉烧包、虾饺、油焖排骨”</p>
毫不陌生的点菜，耀阳更十分熟悉的直接叫起老板。</p>
“雷sir，这么久没来了，今天这么有空啊！”</p>
冯叔记忆力极佳，上次听到耀阳一番谈话，知道了对方身份，所以直接变化了称呼。</p>
“是啊，今天放假，带了几个朋友过来。”</p>
耀阳随意接了一句。冯叔看了看耀阳一桌，男的俊，女的俏，没有多废话，转身去了厨房，或许准备亲手做几道拿手菜招待。</p>
乘着这个空隙，几人继续聊着天。</p>
阿夜表现的有些奇怪，自进入茶楼后，眼神就变得十分紧张，四下乱看。</p>
倒是丁瑶，占米仔神色如常。特别是占米仔，一路上已经完全明白什么叫作游戏厅，还有如何运行赚钱。</p>
此刻的他，满脸兴奋，一边亲手为耀阳三人倒茶，一边话语道：</p>
“耀阳哥，照你这么说，我们的游戏厅铁定赚钱咯！”</p>
“靠游戏厅赚钱，能够赚几个钱。我主要是要让混矮骡子的多来赤柱，原因你也明白。”</p>
耀阳点头，看着占米仔，吩咐道：</p>
“今天下午你就去办护照，现在最好的游戏机只有从曰本才能够买到，我给你二百五十万，你过去买一些回来。”</p>
比起一个月之前，耀阳在赤柱又分过一次钱，此刻他的资产大概五百多万，倒是比一月前宽裕许多。</p>
占米仔听得连连点头，话道：</p>
“耀阳哥，你放心吧，既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游戏厅方面，我会很快开起来，一定不会让耀阳哥失望。”</p>
满意一笑，耀阳将目光扫向一早上未语的丁瑶，话道：</p>
“怎么样，你现在认为，我有没有资格说出超过三联帮、超过雷公的话？”</p>
“呵！”</p>
丁瑶依旧一脸不屑，但比起早上时，眼中又明显多了几分活力，轻笑道：</p>
“如果仅仅是这些，我只是看到一丝可能。”</p>
“是一丝！”</p>
丁瑶强调着这个词，继续道：</p>
“你知不知道，能够和三联帮合作的警员，最低也是你们港综的督察级别。你现在的，连做三联帮一条“狗”的资格都没有。”</p>
“恩？</p>
”丁瑶这话一出，占米仔与阿夜脸色都是无比难看，小心翼翼看着耀阳。</p>
耀阳本来平静的脸亦立马变得森寒，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注视着丁瑶，压低了声线：</p>
“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脾气很好？又或者一定要对你负责？你信不信，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法解决我们之间的事。”</p>
“不过那种方法，你恐怕并不愿意看到，我也不愿。”</p>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你最好就试着接受。如果你再这么对我说话，我保证，吃亏的人一定是你自己。”</p>
“你……”</p>
丁瑶先是一愣，毕竟自事发后，耀阳的表现都算十分“好男人”，一直说着负责的事，并且语气不差，对两女态度也很好。</p>
现在突然间的变脸，眼中透露出的杀机，显然不是开玩笑。</p>
可随之，丁瑶反应就奇怪了，展颜如花，她竟然笑了，并且话赞道：</p>
“好，心狠手辣是吧，我现在又多看了一分可能，是我说错话，以后不会了。”</p>
“有意思！”</p>
耀阳被丁瑶的反应，第一时间也有些懵，不过随即马上就想通了：</p>
“这是一个喜欢强势男人的女人啊！”</p>
或者说，她自懂事后，接触的男人都十分强势，喜欢的东西已然有些扭曲。</p>
对她好言好语，就算你是个十二佳的好男人，恐怕也得不到她哪怕半点的喜爱，甚至让她不屑一顾。</p>
反之，你越是强横，越有本事，她自主便会巴上来，根本无须多话。</p>
明悟到了这点，耀阳也不再同她多废话，直接问道：</p>
“对了，你在三联帮那么久，知道你们社团的钱是怎么漂白的嘛？”“漂白？为什么要漂白！如果非要说有，那就在瑞士银行开个户头，海外投资，赚到的钱再拿回来不就好了。”</p>
丁瑶回答得有趣。</p>
她这个回答，亦能够想象到三联帮是何等势大，人家光明正大用着黑金，就没想过“白不白”的事。</p>
那是对自家势力的信心，亦是能力的一种体现啊。</p>
可惜，环境不一样，耀阳很清楚，三联帮那一套绝对不适用在港综。</p>
对于丁瑶所提的海外投资洗白，耀阳倒是有那么几分兴趣。不由的，再细问道：</p>
“瑞士银行谁都可以开户？有什么条件？”</p>
“一百万美金保底不动，就能够在瑞士银行开启一个不记名的账户。根据瑞士银行管理条款，账户不会让世界上任何机构调查。”</p>
丁瑶如数家珍回答着，其见识，着实超出八十年代一般女人太多。</p>
一百万美金啊！</p>
对于如今的耀阳来说，着实有些多，以如今的收入，也要一两年才能够达到。</p>
不过耀阳心中对于赚钱，十分有计划，继续问道：</p>
“海外投资漂白又是怎么回事？”</p>
“海外投资，可不会管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只要你在那边买楼置业，一些小国甚至还要保护你，给你嘉奖。到时候拿着嘉奖和赚到的钱回来，本国不认也得认，更没办法追究。”</p>
说到这里，丁瑶又详细说了几个事迹，全部是三联帮元老的一些投资事迹，也就是巨额洗款。</p>
只听得耀阳心中都有了几分震撼，占米仔更是听傻了一样。那才是真正大鳄啊，和港综一些社团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p>
这三联帮动则海外投资，平时玩政治，俨然就好似脚盆三口组一样，属于半合法化了。</p>
他们就算大大咧咧摆酒，警方、议员都要给面子。</p>
社团做到了那个地步，已经堪称“传奇”了。</p>
雷公也有了之前陆先生一半的火候了。</p>
可惜，三联帮那些方法实在大气，今时今日的耀阳还学不来，亦没有那个资本。</p>
压下心中震惊，耀阳表面依旧平静，再问道：</p>
“除了海外投资，你还知道别的方法嘛？”</p>
丁瑶其实一直都仔细观察着耀阳，眼见耀阳震惊只是一闪而逝，对其更为满意，马上回话道：</p>
“我跟雷公的，雷公一向不做小生意！”</p>
“我懂了！”</p>
耀阳点头，心知自己这边洗钱还得靠自己想办法，终归没有捷径走。</p>
“来了…小心啊……sir，很烫的。”</p>
正在这时，冯叔推着一个小车，放满耀阳所点的东西过来了。冯叔今天依旧西装革履，脸上挂着死板标志的笑容，将菜一个一个摆满桌子。</p>
也是在这个时候，耀阳总算发现阿夜有些不妥了。</p>
因为自冯叔过来上菜，占米仔帮忙接了两碟，连丁瑶都侧身让位，偏偏很会来事的阿夜，一动不动，就好像被点穴一样。</p>
“冯老板，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有事我会叫你的。”</p>
耀阳表面不动声色叫退对方。冯叔倒也没察觉丝毫不对劲，客气点头，推着小车自顾离开。</p>
冯叔刚走，耀阳鹰眼就看向了阿夜场女，问询道：</p>
“阿夜，你认识冯老板？你很怕他！”</p>
这话看似发问，语气却无比肯定。</p>
“恩？”</p>
占米仔与丁瑶听得，停下手中动作，也看向了阿夜。</p>
阿夜小心看了看左右，不答反问道：</p>
“阳哥，你和那个冯老板很熟？”</p>
“今天之前，只见过一次，不算熟！”</p>
耀阳老实回复。</p>
“阳哥，那你知不知道那冯老板的真正身份啊？”阿夜再问。</p>
这下，没等耀阳回答，占米仔已经插嘴了：</p>
“一个茶楼老板嘛，还能有什么身份？”</p>
阿夜也不介意占米多话，看着耀阳明显不知的神情，小声道：</p>
“阳哥，那冯老板我曾经无意间听一位客人提起过。他在十年前，是香江最有名的杀手。”</p>
“就他……？”</p>
占米仔愣了，丁瑶也愣了。适才冯叔他们可都看到了，西装革履，满脸笑容，右手残疾微颤，无论如何也不像个杀手啊！更何况，还是什么最有名的杀手，这不鬼扯嘛。</p>
倒是耀阳，并没有觉得太意外。</p>
他早就觉得那位冯老板不简单，做事死板，聊天的话里也多有机锋。</p>
对此，耀阳只问了阿夜场女一个问题：</p>
“这个消息准嘛？”</p>
“肯定不假。”</p>
阿夜点头，虽然不知道她具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耀阳倒是相信她。</p>
占米仔察言观色，见耀阳都信了，他也没多话说。只是好奇道：</p>
“既然他是杀手，那还这么光明正大开茶楼，做老板，不怕别人找他麻烦？”</p>
阿夜马上给出答案，话道：</p>
“我那位客人也说过，这冯叔十年前曾经失手一次，被仇家断了手筋，后来就金盆洗手了，现在转做中间人。”</p>
“按照道上的规矩，除了条子，没人会找他麻烦。而条子找他，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p>
说到这里，阿夜意识到自己左一句条子，右一句条子，有些针对性。</p>
小心看了耀阳一眼，一脸柔柔道：</p>
“阳哥，我不是说你啊！”</p>
“没关系！”</p>
耀阳一摆手，对于阿夜倒是有些刮目相看，对于古惑界的消息流传，亦有了新的认识。</p>
冯叔竟然是个杀手，还是十年前有名杀手，如今身份是中间人。</p>
这个消息隐秘嘛，绝对算得上是隐秘。</p>
可是到了阿夜这儿，她却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p>
无论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都能够证明，她也不是一般的小女人。</p>
心中对于阿夜更加喜爱与赞赏，耀阳看着阿夜场女，提议道：</p>
“阿夜，等占米仔的游戏厅做起来，我也给你一笔钱，开家夜总会，你觉得怎么样？”</p>
“阳哥，你说真的？”</p>
阿夜明媚的双眼犹如勾月，瞬间变得神采奕奕，满是爱慕看向耀阳。</p>
与丁瑶不同，阿夜区区一个古惑女，没有太远大的理想与目标，能够拥有一家夜总会，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了。</p>
现在这么轻易就被耀阳许诺出，当然欣喜若狂。</p>
“当然是真的！”</p>
耀阳搂着阿夜，脸上尽是宠溺。</p>
这个女人虽然和自己认识时间不长，但那种故意软弱，服从自己的风格，无疑是耀阳喜欢的。</p>
再加之阿夜场女还不仅仅是花瓶，也算有点手段，很容易得到耀阳的喜爱。</p>
“来，吃，再不吃就凉了，我们边吃边聊。”</p>
耀阳招呼着众人，一行人这才重新开始享用起早餐。</p>
而冯叔真正的身份是中间人这件事，耀阳暗暗记在心中，不断琢磨起这件事对于自己是否有用。</p>
亦仔仔细细翻开回忆，努力寻找这“冯”姓杀手是哪一号人物，如果真的有名，自己不可能一点没印象啊。</p>
功夫不负有心人，耀阳努力回想很久，脑中倒还真有了一点头绪：</p>
“记得初次见面时，冯叔曾经自我介绍，他排行第四，很多人叫他四哥。”</p>
“这一点，倒是和耀阳记忆中一部电影联系起来。”</p>
“喋血双雄中，里面那位金牌杀手经纪人，可不就是姓冯，外号四哥嘛。”</p>
“记得这四哥手下，最厉害的杀手确实是厉害，是发哥版小庄，八十年代国际上都能排得上名号的杀手。”</p>
不得了阿！这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