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望着齐峻离开的身影，番莲叹了口气，然后让人找来尚武。</p>
“这是怎么啦？”瞅着地上碎纸片，尚武不解地问道。</p>
番莲摆了摆手，说道：“问那么多干嘛？！赶紧和我一起，把这些扫拢起来。”</p>
想到齐峻之前让他找来番莲的目的，尚武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她就着微弱的烛光，一片一片地拾起那些碎片。</p>
将东西交到番莲手里时，尚武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看上面的字迹，似乎是银票？”</p>
想到还要托付他到银号里交涉，番莲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对方。</p>
“……夫人当初做生意好像缺启动的银子，把那些年在齐府积攒的首饰，该当的都当了。这不，夫人料到爷会寻我问话，在我出府前，交给我一叠银票，应该有付的利钱，和京中铺子的地契。”</p>
“这里有多少？”尚武捧着那堆纸屑，满脸的惊愕。</p>
番莲比了个手势。</p>
尚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有如此之多？”</p>
番莲点头：“夫人摊子铺得大，铺子挣钱多，尤其是祛疤膏。在南楚好几处不同的地方开了铺子。”</p>
听到她的介绍，尚武不禁傻了眼。</p>
“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更没可能回宁国府了？”尚武不由替四爷惋惜起来。</p>
“早就没那可能了。”番莲扫了尚武一眼，悻悻地叹道，“夫人是多刚烈的女子？！就是没秦氏夫人这档子事，她也不大可能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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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武眼皮一跳，忙请教她：“这是为何？她毕竟育有大少爷啊！”</p>
番莲撇了撇嘴：“那又如何？”</p>
尚武想起之前爷对夫人动粗时，大少爷帮文氏夫人对付爷的情景，心里顿时凉了一截。</p>
番莲瞧见对方一副恹恹的样子，忙向尚武问计：“你说，这事，我要不要告诉国公爷？”</p>
尚武一愣，垂头思忖了片刻，说道：“告诉他只怕也无济于事！国公爷对文家好像也没法子。”说到这里，他不禁想到，齐氏兄弟前几天的交谈。</p>
连他都不看好那两位，番莲不觉傻了眼：“那怎么办？夫人不回来，我岂不成了文府的人？”</p>
尚武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你到底是跟在大少爷身边的，怎能算作文府的人？暗卫的兄弟们还不一样把你当自家姐妹。”</p>
避开他的动作，番莲讪然道：“那不一样！我现在跟在夫人身边，每次爷要打探消息，我就有一股负疚感，像是出卖主子似的。”</p>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尚武微微一笑，随口提道：“要不，你跟国公爷禀明了，到衙门把卖身契更改一下吧！省得文氏夫人疑心你。”</p>
番莲想了想，对他这提议颇为赞同：“说得也是！反正这商铺的事，还得到衙门补办一张地契。”</p>
听她这样说，尚武似是想起什么，忙问道：“是东市大街那间吗？”</p>
番莲抬眸：“是啊！还能有哪间？”</p>
尚武听闻后，脸色顿时凝重起来。</p>
“怎么啦？”觉察他情绪上的变化，番莲不由出声问道。</p>
尚武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赶紧回将军府吧！虽然文氏夫人知道你过来了，可大少爷身边，到底需要你时刻守着……”</p>
听了他的劝说，番莲不再迟疑，将那堆碎纸片包好后，对他一拱手：“待东西粘合完整，到时还得劳烦尚三哥！”</p>
尚武点头应允：“放心吧！这点小事，包在你三哥身上。”</p>
见事情安排妥当，番莲跟他告了别。</p>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四皇子顺利登基的头一个月后，肩负边防重任的武将们，纷纷离京回到驻地。这其中就包括齐峻的三叔，也就是舒眉的姨父齐敬熹。</p>
西北将领出发之日，作为有至亲远行的齐屹齐峻兄弟，自然抽空出城相送。而齐敬熹在京中的故交好友，免不了也要过去话别。</p>
这天，京城西郊的驿站里，聚满了齐家三房的亲朋好友前来送别。作为齐敬熹连襟的文曙辉，自然再次见到齐峻——这位自打那晚紫禁城出事，女儿外孙搬离宫中，他就一直避而不见的前女婿。</p>
跟在兄长齐屹身后进屋后，齐峻一眼便瞧见了文曙辉。想到此时是最后机会了，齐峻也不顾自己不招对方待见，涎着脸皮上前跟文曙辉行礼：“岳父大人也来了，小婿这里有礼了。”</p>
见到齐峻又纠缠上来，文曙辉忙站起身，朝齐敬熹道：“焰炽兄，弟府里还有一些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这些，他朝对方一抱拳，抬脚就打算离开。</p>
齐敬熹嘴角抽了抽，也不好作挽留，只得转身跟他话别。</p>
“曦裕可真会挑时候，熹还打算跟你再聊几句的。”他一边念叨，一边把眼底余光瞥向自家的晚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