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郑氏再怎么明示暗示，秦芷茹就是不松口。最后，齐府这对婆媳不欢而散。</p>
回梅馨苑的路上，秦家陪嫁跟过来的婆子，不禁替她主子抱屈起来。</p>
“小姐，太夫人这是何意思？难不成她还真要安排通房？这不是公然打您的脸面吗？”这位叫肖妈妈的妇人，是秦芷茹生母留给女儿的，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直到她被加封为公主，指婚给了齐峻，一同跟了过来。</p>
秦芷茹没有答话，只是对她暗暗使了使眼色。</p>
肖妈妈顿时住了嘴，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宁国府为齐峻夫妇新修的院子。</p>
待回到内室，秦芷茹只觉身心俱疲。在仆妇的搀扶下，撑着腰身坐回到软榻上。</p>
因有私房话跟自家小姐讲，肖妈妈找了个理由，将秦芷茹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一一打发了出去。</p>
待屋里没其他人后，她正想开口，就刚才在霁月堂郑氏所说的话，问问她家姑娘的打算。谁知秦芷茹将手一抬，在她之前先把路先堵住了。</p>
“妈妈，你不要说了！再怎么着她是长辈。相公虽然曾有过交待，说只要是母亲提起此事，只管推到他身上去。可这到底是后宅女人之间的话题，也不好次次将他推上前去。”</p>
听了这话，肖妈妈顿时噎住了，忙追问道：“可这样一来，四房的长子之位，怕是真要被那小蹄子抢先了……”</p>
秦芷茹闻言，做了个古怪的表情，歪着脑袋质问她：“妈妈觉得，就算香秀运气好，一举得男。那孩子会是四房的长子吗？”</p>
肖妈妈一时没会意过来，不确定地试探道：“万一，万一您腹中怀的是位姐儿，她可不就抢了先……”</p>
秦芷茹听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就算是姐儿，四房的长子之位，也轮不到她的孩子来坐。宁国府的长孙，早就出世了，妈妈您怎地忘了这碴儿？”</p>
经她这样一提醒，肖妈妈这才会过意来。只见她一拍膝盖，讪讪地走到秦芷茹身边：“您是说，南边的那位……可，可是那孩子不是改姓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回归齐家？”</p>
秦芷茹不置可否，望着窗外的树影发呆。</p>
肖妈妈见状，以为她在苦恼姑爷远在南边的发妻和儿子，一时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劝慰她。</p>
要说起这门亲事，当初是逼不得已。可姑爷的人才，那是万里挑一没得话说的。而且对她家姑娘温柔体贴。</p>
两人不仅十分相配，还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加之姑爷又是舅老爷的得意门生。若是没那位文氏在前头，这倒是桩上天入地都难寻到的好亲事。</p>
可是，事与愿违。文氏不仅活着，还生下四房的长子。据传言，姑爷前段时间失踪，就是去探望他们母子去的。文氏母子不仅活得好好的，还勾得她家姑爷特意潜回南边去相会。</p>
想来，是惦念得紧吧？！</p>
如今高文两家虽说势同水火，文氏夫人不可能再回大梁来。可是，姑爷这样一心挂两头，难免让她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忿。</p>
可是，作为秦家仆妇，她没什么立场说三道四。</p>
当初，姑爷应下这门亲事，完全是为了将小姐救出宫来。</p>
想到这里，肖妈妈心底沉重地叹息了一声。</p>
姑娘到底还是命苦，几桩亲事都不成，最后虽嫁得如意郎君，却是个续弦的。更为糟糕的是，前先头的发妻和儿子都还尚在人间。</p>
作为姑娘的左膀右臂，她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来，只能强颜欢笑地安慰起秦芷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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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莫要将那女人放在心上了。听齐府下人私底下议论，说以前的四夫人并不入姑爷的意。老奴觉得，您不必忌惮她，毕竟休书她都签了，不可能再回来了。况且，您都怀上了哥儿，这位置坐得比谁都稳当。”</p>
听了这话，秦芷茹不禁愕然，望着老仆嗫嚅道：“谁说我忌惮她来着……不是说香秀的事，怎地扯到她身上去了？！”</p>
肖妈妈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会错了意，脸上“噌”地涌出羞赧的红潮。</p>
“不是便好，不是便好！老奴不过是怕您想不开……”她脸上讪讪的。</p>
秦芷茹却没就此放过她，忙追问道：“府里下人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议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