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了，玉竹撑着头的手晃了一下，咔哒一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抬头四处看看，上官宗主该是回去了，但是尊君却还是昨夜她睡着时候的样子，连姿势都没变。
“去打盆水来。”一夜没喝水，帝玄的声音有些哑，“今天谁都不见，派人在门外守着。”
“是。”玉竹喜忧掺半，忧的是苏暖不知何时会醒来，喜的是尊君竟然守了小姐一夜。
帝玄探了探苏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握着床上人的手，帝玄心中恍惚，以前，总是她照顾受伤的他，现在竟是换过来了。
“苏暖，等你醒过来我带你去看最美的花海好不好？还有你最爱的绿豆糕，我也买给你吃。还有，如果……”帝玄叹了口气，“如果，你想嫁给皇甫琰，我给你最丰厚的嫁妆。我不会逼你留在这儿了。”
“这恐怕不行。”
背后响起的声音让人脊背一凉，帝玄反手推出一掌，“谁？”
来人躲了一下，是雪殷，可是又不太像。
帝玄印象中的雪殷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的一头银发贴在脸上，衣袍上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你先去休息。”
雪殷扶着柱子咳了一会，“帝玄，你听我说，我们这次面对的敌人，绝不只是鬼君。那群人更加强大，有妖，有人，有鬼，甚至是魔。他们就像是亡命之徒。他们要的，不仅仅是苏暖的命。”
帝玄瞬移到他身边扶着他，“我知道，你看起来伤得不轻，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你先去把身体养好。”
雪殷艰难地长呼一口气，“我在这里的事要保密。”
他不说帝玄也知道，能把雪殷伤成这个样子的人，他们不得不防。
“尊君，水来了。”玉竹推门一看，哪里还有帝玄和苏暖的影子？想来是尊君把小姐带走了，她就没有多想。
密室之中凉得彻骨，帝玄小心翼翼地放下苏暖，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
抬手将苏暖耳畔的碎发整理好，帝玄突然笑了，“你那么怕冷的一个人，如果现在还活蹦乱跳的话是会骂我的吧？”
腕上的血滴答滴答落在冰床上不留一点痕迹。
帝玄比任何人都清楚苏暖挺不过去，若是他不救她，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
可是，苏暖，我不想一个人了，我一个人那么久，如果没有你我会习惯这样的寂寞，但是你出现了，带来了温暖和光亮，我不想回到一个人的世界了，幸福也好，下地狱也好，我都想你陪着。你说我自私也好，霸道也好，哪怕是贪恋你的温暖，我都不想你离开。
身上的痛楚好像突然就减轻了，苏暖努力睁开眼睛，可是不行，她只能听到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滴答滴答像是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