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了林生品的话,洪涛心里立马就凉了半截,他说得太过了,反而暴露出了破绽。中关村的货源自己不敢说清楚,但绝对不可能是他这种档次的人可以占据一半份额的。如果他的发货量能占到中关村的十分之一,他也就不会和自己坐在这里扯淡,这是必然的。
用小舅舅的行话讲,林生品这种状态就叫做忘乎所以,是一种行骗得手之后过于兴奋的表现。从这一点上看他们三个应该并不是业内老手,还做不到心止如水的程度,在细节问题上露出了马脚。
“两种一样一半吧。”既然心里有底了,洪涛也就不和这两根内存条较劲儿了,用事先约定好的暗语提醒小舅舅这笔生意不谈了,然后把内存条推还给林生品。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以后林老板如果有时间去京城,必须通知我,我带你好好逛逛,别的不敢说,挂警备牌子的车咱随便用。我还认识军队上的关系,去靶场打几枪分分钟的事儿。要说羊城这个地方我也不是头一次来了,最早还是八七年吧,我就和朋友来过,当时……”
小舅舅的眼神并没和洪涛交集,也没有什么突然的情绪变化,拍着林品生的手开始聊生意经了。他这一张嘴可就深了,从当年北方倒爷大军南下深城开始讲,一直聊到去山东沿海倒腾红油,上到国家大部委、下到某个小县城的县委书记,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林生品连插嘴提问题的机会都没有,听晕了都。
洪涛很理解他目前的感受,假如闭上眼,他肯定以为中央组织部的部长在这儿开会呢。
“哦,货可能备好了,我出去打个电话……”这一聊就是近一个小时,林生品已经明显有点坐不住了,正好他的电话响了起来,这小子就和得救了似的,拿起电话快步向外走去。
“臭尼玛渔民,我急死你!来,喝完这杯茶再走,别浪费,茶叶还不错。”林生品的人刚出门,小舅舅那张自来熟的脸就耷拉了下来,小声骂了一句,拿起茶壶给自己和洪涛都满上,狠狠喝了一大口。
“用不用去盯着他,万一跑了呢?”洪涛不太明白小舅舅的意图,他和醋舅舅昨天肯定是有了安排,可到底咋安排的呢?银行卡已经被何好九拿走了,如果这个林生品再跑了,自己卡里的钱会不会有危险?虽然密码纸还在小舅舅包里,但这玩意很让人担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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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什么啊,他早跑了,这个茶楼说不定有后门什么的,如果我再拉着他不让走,他得急的尿了裤子。看到没,我说什么来着,沉不住气就是这个德性,连你都能看出不对来,还不得天天炸猫啊?这根本不叫做局,这就是尼玛街边变魔术蒙钱的,我还以为有什么高招儿呢。走,回酒店。”
小舅舅应该心里早就明白对方的大概套路了,所以不慌不忙,直到把茶杯里的水喝光,还不见林生品回来,这才带着洪涛出了门。
果然,茶楼里里外外都见不到林生品的踪影,茶钱倒是结了,小舅舅说这也是规矩,不能因为这点小钱出纰漏,估计邱燕和何好九走的时候就已经结完账了。
“李哥啊,这边的水平还是不成啊,都是小打小闹。”上了车,小舅舅都没和醋舅舅详细聊刚才的经过,醋舅舅听了小舅舅的评价之后连问的兴趣都没有。
车并没直接回酒店,而是停在一家建设银行门口,醋舅舅进去之后不久就带着一位银行工作人员走了出来,两个人嘀咕了几分钟才分开。
“这帮孙子都快赶上雅宝路切汇的了,手真快,你包里的密码纸扔了吧,早就给掉包了,一个小时之前就有人在花都那边的提款机上操作你的卡了。”上车之后,醋舅舅直接告诉了小舅舅和洪涛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