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六叶睁开眼睛,觉得头有点沉,口干舌燥。她扫视四周,室内空空如也。她只好自己趿了鞋,扶着桌角,提起炉上的铜壶,为自己倒了杯温水。三口两口“咕咚咕咚”吞下了。
推开窗棂,阳光明媚,已是日上三杆。她掀起门帘,中厅也空无一人,她不由得暗暗纳罕,都去哪了?
却听到门外传来阵阵欢笑声,原来都在侧院打毬。杜六叶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几个孩子手握长棍,追着一颗鹿皮做的小毬。杜六叶记得,这种小毬。都是空灵从集市上买回来的。二十文钱一颗呢。
眼看着空澈带着人,就要将毬赶到自己的毬门去了,空灵急了,左右博动,想将毬拦回来。
空澈退避闪躲,进退自如。累得空灵大汗淋漓。
杜六叶想起鱼玄机的一首诗:
坚圆净滑一星流,月杖争敲未拟休。
无滞碍时从拨弄,有遮拦处任钩留。
不辞宛转长随手,却恐相将不到头。
毕竟入门应始了,愿君争取最前筹。
激战正酣,空灵回头间不经意看到杜六叶正含笑地坐在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
她气妥,把棍子一丢,喘道:“不打了,你们玩吧……”就朝杜六叶飞奔了过来。
“执事,你醒了?”她用手探了探杜六叶的额头。
“嗯,醒了。师傅呢?”杜六叶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她。
“一早就进宫朝拜去了。到时执事你,不会喝酒,你就少喝点啊……”空灵撇嘴,不满地嘟嚷道:
“……喝得连路都不会走了,幸亏太子殿下派人送你回来了。师傅她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才命人不许打搅你。你说你……”
杜六叶揉了揉耳朵,怕她再絮聒,起身回房,吩咐道:“更衣,我们下山。”
空灵跟在她的身后,不曾合嘴……
守真正好拿了前殿的账本过来,闻言问道:“执事,去哪?要我陪你去吗?”
杜六叶边穿衣服,边接过空灵递来的斗篷。回道:“……不必了,你留在山上。如果太子来了,你告诉他,我去清江酒楼了。”
守真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脑袋,呐呐点头道:“好……”
杜六叶已经带着空灵几个,流云而去。
※※※
几天不见,也不知道清江酒楼怎么样了。踏入内堂杜六叶才发现,今时虽不似往日人满为患,没有人排着队伍的到街头的盛况。
却也算座无虚席,宾客满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