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局,什么天下大局?”杨笑不信地道,“谁有那等智慧能设下弥天大局!恐怕是你危言耸听!”
上官宠儿也不马上答话,只是凝视了他一会儿,看得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哎!”上官宠儿突然叹道,“这天下之大,何奇不有?就说隆王府内的三大军师你知多少?”
听到这里,杨笑哑然了,要不是昨晚被漕帮的汉子也掳持去,他还不知道对面站着一个与他同样的年轻人!漕帮少帮主王标!此时突然间又多了一个卢员外的女儿?
看着杨笑微微地皱着眉宇,上官宠儿接着道:“陈硕真就不说她了,漕帮的少帮主年少轻狂不足为虑,听说隆王的第十二房小妾才智无双才是劲敌……”
“所以你就故意喜欢隆王——”杨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我是喜欢他,又怎样?”上官宠儿眼圈一红,突然大声地吼了出来,“难不成我还喜欢你这二流子?”
“你有毛病!明知道他是哪种人,你还喜欢他,自作孽、不可活——”
“你——”上官宠儿气得泪珠又溅了出来,盯着杨笑良久良久,继而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幽幽地道。
“你们杨家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了——”
那声音虽轻,却宛如一把巨锤狠狠地敲在杨笑的心尖上。
杨笑抬起头来,不由自主地朝上官宠儿看去。
那原本倔犟的俏脸,此刻一片苍白,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看样子好像是心如死灰!
杨笑机灵灵地打了个寒噤,突然觉自己好像太小心眼了,老是想着去刺激她,难道是为了她的天下第一的名头?还是因为她喜欢隆王?又或是目空一切?
几人不再说话,厢房内顿时沉静了下来。
杨笑继而又想道,自己毕竟来是后世,很多的处世方式要比这个社会来的优秀,比如换位思考。
假如我是上官宠儿,会怎样?
太子好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刚刚喜欢的隆王好像又有了间隙,一个三十几岁的孤女确实过得也不易。
听说有个利殿下自小懦弱,如果加上自己这般冷嘲热讽,估计是谁都会死了心。
等了好一会儿,上官宠儿才渐渐地收回神来!
脸依旧是毫无瑕玼,可神态却谬在千里之外。
那原本冷漠的俏脸此刻寒如冰霜,如若不是那灵动的双眸,疑是雪川上冰雕了。
“四百万税银是我告诉隆王的!我以此为诱饵引他上勾!”上官宠儿冷冷地说着,“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为父报仇!为那十万河西的府兵报仇!”上官宠儿说到这里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我一直在查是谁给吐谷浑运粮运兵,落峡谷之战我将计就计,我本想只拿郭寅义问清当年情况,后来你横插一手,我又屡攻不下,于是我就锁定了太子是勾结吐谷浑攻打河西四郡的罪魁祸……”
“后来当陈硕真与我约定同攻落峡谷时,我就明白了不是太子,我无意中被人当了棋子,可那时我骑虎难下,谁又知道你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最终让陈硕真渔翁得利……”
“主子这几年硬顶着满朝文武废储的奏折,只因他老人家知道,两淮的税银、江南的税银,大部份落入了金吾、龙虎将军的囊中了,江南、淮南早已名存实亡,俨然就成了一个国中之国!”
“可谁又能理解老皇帝的心呢,隆王、太子为了储位,明争暗斗相互刺杀,越闹越不像话!满朝的文武也是不思国政相互吆喝,要是老皇帝驾崩,我敢说江南、淮南的税银连一文也收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