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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泉的打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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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首发
蔚蓝抱着个绿皮的军用水壶,坐在窗户旁边,纪妈妈留下的两床红色的新被面晾在院子里,随风飘荡,蔚蓝看着几个小战士嘻嘻哈哈地比赛铲雪,热闹又活泼,雪白的光景惹来一点儿愁思。
纪妈妈终究还是没有等到纪南,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没有办法,家里还有小孙子,小孙女,根本离不了老人,她,毕竟不是只有纪南一个儿子,只是,老人家临去时的那种充斥着想念和遗憾的眼神儿,蔚蓝觉得,自己恐怕一生都不会忘记,哎,忠孝难两全,纪南选择了忠,自然就难以顾及孝,天底下的事情,本就是这般的无奈。
所以,纪南回来时候,老太太已经离去三天,望着母亲辛辛苦苦拿回来的狗皮褥子和他爱吃的零食,一向钢筋铁骨的纪南,湿了眼睛。蔚蓝亲自动手,把狗皮褥子放在床垫儿下面,有了它,再冷的冬天也不会冻伤。
冬日的夜晚冷风习习,家只有自己一个人,更显得凄冷,蔚蓝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一只冰凉的大手捂在了蔚蓝的肩头,那双手冷像冰块儿一般。
“纪南?”蔚蓝吃惊,拉开床头灯,就见她的丈夫一脸铁青,满手血污地站在床前,头上带着水雾,眼睛通红。
“怎么了?”蔚蓝一眼扫过去,见他没受伤,血应该是别人的,才算松口气,压抑住因为血腥味儿而想呕吐的感觉,急忙问道。
“起床,娃娃受了重伤,;见你一面。”纪南扯过一件儿军绿色地大衣,把蔚蓝整个儿包裹起来,拉着她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蔚蓝被拉得一个踉跄,心里却大惊,能让冷面的纪南这般骇然变色,娃娃伤得一定很重,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里,咬紧牙关,不吭不哼地快步跟上了纪南地脚步。
蔚蓝他们两人赶到军医;:地时候。娃娃正处于抢救中。
病床上地孩子。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无。身上下布满了口。鲜血喷涌。尤其是胸前。厚厚地白纱布都被鲜血浸透。医生已经在很尽力地止血。可是效果并不好。两瓶血液同时输着。才勉强保住那孩子微弱地心跳声。
纪南脸色大变。低声问站在病房外猴子:“林院长呢?”林院长是这个医院最权威地医生!
“在给三连那个战士做手术。那位同志存活地可能性大一点儿。”猴子压低了声音道。纪南地嘴角蠕动了一下。感觉全身地血液一下子抽空。僵在那里。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两个人同时静默下来。
正站着。忽然。隔离玻璃后面地娃娃睁开了眼睛。挣扎着看向窗外地纪南。喊了句话。
有隔离玻璃挡着。声音传不过来。但是纪南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地话——“连长。我……对不起。下辈子。我还想当你地兵……”一瞬间。纪南地心里。像是被刀捅了一样。钻心地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和护士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个护士把门打开,迟疑了片刻道:“你们……进来看看他吧。”一句话,让外面地三个人手脚发软,心里一片冰凉,这意思就是……娃娃撑不过去了!
纪南哆嗦了一下,身体一软,猴子连忙一把把他扶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一向冷静自若的连长这般失态,眼睛里地泪水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娃娃!”蔚蓝看着那张小小的脸上已经失去了往日地神采,忽然想到什么,伸出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往下一拉,药瓶被打破,蔚蓝的手上,胳膊上也瞬间鲜血喷涌,想也不想,她反身就扑在娃娃地身上……
“快,拉开她,拉开她……”那医生显然没有想到蔚蓝居然会失态至此,两个护士冲上去就要把蔚蓝拉开。
“停!我没事儿。”蔚蓝挣开护士的抰制,赶紧高声道,声音里一派冷静,只是定定地看着娃娃,声音转柔,“娃娃,你醒醒。”
医生和护士们看她确实没发疯,还以为这女孩子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这会儿已经没事儿了,于是松开手,默默地站在一旁,虽然他们都看多了生死,此时,心里依旧是一片惨然。
“姐,姐姐……你长得真像我亲姐姐……和她一样漂亮,我,我的抚恤金,寄给,寄给姐姐,她,她需要钱……”
“
就是你姐姐。”蔚蓝轻轻地拍着娃娃,眼里带着泪:露出一抹微笑,“娃娃,咱用不着抚恤金,你会好的,一定会,将来,你挣了钱好好照顾你姐,相信姐姐,好吗?”
望着蔚蓝闪亮的眼睛,娃娃的脸蛋儿上飘起一抹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