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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校场(1 / 2)

朔风飞扬 阿弩 更新时间 2022-01-23

 有关知识:1、唐朝在中亚南部暨阿富汗地区大规模建制行政区划有两次。</p>

659年,设立了217个州县。661年,在兴都库什山以南的16国设立了8个都督府;76个州;110个县,126个军府。这些单位均受安西大都护府管辖。</p>

早期建制的主要地区主要是:(前面为今地名)塔什干:当时称为“石国”。658年已经设立了大宛都督府。费尔干纳:当时称为“宁远”。658年设立循州都督府。撒马尔罕:总称为“康”。631年设立康居都督府。米国:在撒马尔罕南部。658年设立南谧州,任命刺史(唐朝的州长叫刺史第二十一章 校场)。卡塔-库尔干:当时称为“何国”。641年设立贵霜州,任命刺史。乌拉-提尤加:在宁远西南四百里,当时称为东曹。唐高祖时已经归附。沙赫里夏勃兹:当时成为“史国”,642年设立劫法州,任命刺史。布哈拉:古代成为“安国”,设立安息州,任命刺史。661年的区划设置主要在阿姆河中上游及今阿富汗境内。经过这两次建制后,唐朝在中亚南部暨阿富汗地区的主要行政区划包括:鸟飞州都督府:主要在今瓦克汗走廊就是阿东部与我国相连的那个长尾巴。另管辖1个州,州治所在今萨尔哈德。至拔州都督府:在今塔吉克斯坦的达尔瓦兹地区。天马都督府:在塔吉克斯坦的卡非尼河盆地。下辖3个州。悦班州都督府:治所在乌兹别克斯坦的迭脑。高附州都督府:在今阿、塔边界一带。下辖2个州。汉朝时的高附指喀布尔,与唐朝地高附州都督府位置不同。王庭州都督府:在今塔吉克的西南角。姑墨州都督府:治所在今乌兹别克斯坦的苏尔汉河口。月氏都督府第二十一章 校场:治所在今阿富汗地昆都士。下辖25个州。大汗都督府:下辖1个州。旅獒州都督府:在今土库曼与阿富汗之间的安德胡伊一带。奇沙州都督府:治所在今阿富汗西北地希巴干。昆墟州都督府:在土库曼东南的木耳加河一带。修鲜都督府:治所在今喀布尔。公元619年已向唐表示归附。管辖10个州。写凤都督府:治所在今阿富汗的巴米扬。管辖5个州。条支都督府:在阿富汗南部,管辖9个州。李白有诗云:“洗兵条支海上波”,因此有人认为唐朝军队可能曾越过阿富汗到达阿拉伯海边。波斯都督府:不在伊朗,而是在今锡斯坦。阿拉伯哈里发东侵后。波斯不能抵挡,王子亲赴长安求援。唐朝册封定立三代波斯王室后裔为波斯都督,有的晋封为波斯国王。在今阿、巴、伊边境一带立国,但终于未能恢复萨珊王朝在波斯本土的王统。</p>

2、由于强弩张弦难度大发shè速度慢。因而往往将弩手编为三组:第一组瞄准shè击,称为“发弩”;第二组张弦后处于待发状态,称为“进弩”;第三组张弦,称为“上弯”。当第一组shè击完毕,就退为第三组。第组则进为第一组,第三组进为第二组,如此循环不断,以保持shè击地连续xìng。这是子秦代就流传下来的shè击之法,唐人依然如此。</p>

3、大习箭:箭的一种。箭习与箭杆比普通箭为长。唐&#8226;杜甫《丹青引》诗:“良相头上进贤冠,猛将腰间太习箭。雕翎团用的就是这种重箭。番兵营的cāo练愈发紧张。</p>

因为他们的李都尉几乎寸步不离大营,整天在各处巡视,亲自监督教习。对疏于练习者严加处罚,对技艺出众者当场重赏。番兵营吼声震天,练兵如火如荼。其间张达恭、李嗣业、席元庆等人曾来营探视,封常清也陪同高仙芝来过一次。没有轻易赞许,也没有出言鄙夷。显然都摆出了是骡子是马。八月秋cāo拉出来遛遛的架势。这倒并不令人感到惊讶,因为依这些沙场老将。官场练吏的德xìng,事态没有明朗之前是不会亮出自己老底的。而一直反对练兵地段秀实等人则根本没把番兵营放在眼里,但这并不意味他们就放松了对自己jīng锐部属的训练,因为就算没有番兵营,虎贲、玄甲、凤翅三营间的争斗同样会非常激烈,人人都想击败强手拔得头筹,将那杆饰之以黄金蟠龙地武威军军旗夺回自己的军营。这杆军旗,是乃大唐太宗皇帝御赐,它不仅是武威军地象征,荣誉地标志,更是整个安西四镇唐军无上的jīng神图腾,如今这杆军旗正保存在上次秋cāo比武大胜地霸主----玄甲营手里。</p>

文采横溢的岑参以自己坚决的行动实践着早先许下的诺言,他不仅在都护府里为番兵营据理力争,还经常和李天郎等武将一起到cāo练场鼓舞士气,以其脍炙人口的豪言绝句,jīng彩绝伦的言辞不断激励将士们。最令李天郎欣喜的是,岑参豪情大发,连夜为番兵营作得军歌一首,合以胡人熟悉的西域曲调,很快得到几乎所有士卒的喜爱,这首令人热血沸腾的《朔风飞扬曲》在军中推行之顺利,连李天郎都感到意外。在经历了太多的漠视和轻蔑后,李天郎和他的弟兄们都憋足了劲,要让众人见识见识番兵营真正的实力。但他们也明白,虎贲、玄甲、凤翅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它们无一不是久经沙场的百战雄师,个个都是功勋卓著的硬骨头,靠区区五月苦练就yù与之匹敌谈何容易,更不用说一举夺魁了!</p>

秋cāo的时间一天天临近,横行西域的朔风由冰凉变得灼热,又由灼热变得干燥。最后终于在初秋的八月开始温和起来,连冷峻地雪山和狰狞的戈壁,也不经意地现出些绿sè和活物。露出了难得的宽容与笑意。草原上怒放地鲜花给碧绿的大地披上了一层美丽地花毯,味美多汁的鲜草将战马和牛羊催得膘肥体壮。它们逍遥孕育出的新生命在草地上欢快地跑动。农人、牧人和商贾们在这祥和畅快的rì子里收获着自己不同的喜悦,各种语言地歌声,欢笑声和感谢神灵的祈祷声响彻漫漫丝绸之路,遥遥万里碛西。</p>

每座雪山、每处戈壁、每一片绿洲都呈现出一年中最勃勃的生机。</p>

飘渺而神秘的葱岭雪山,峰峦挺拔。冰雪峭壁,千仞攒空,千百年深厚积淀的冰蚀之貌在夏rì稍得以消融,冰雪化着的涓涓细流,渐渐汇成巨澜,给发育于此的阿克苏河、台兰河、木扎特河、特克斯河带来充沛的水源,润灌着葱岭山南山北辽阔的草原和农田。古老地龟兹绿洲,被西面的渭干河,东面的库车河。南面地赤河(塔里木河)所环绕,连绵的胡杨和红柳将浩瀚沙海阻挡在绿洲之外,由而孕育出璀璨地人类文明。峰回路转奔腾而下地雪水在库车河、赤河、渭干河中汇流。三条环绕龟兹国土的母亲河带着雪山地傲气和磅礴的气势,卷着滔滔浪花。一路欢歌。滋润着富饶的龟兹绿洲。不管是龟兹城内,还是离它不远的军镇。都迎来了来自四面八方络绎不绝的人流,大唐治下繁荣富足的安西,在此凝聚成一个jīng华的缩影。</p>

好个秋高气爽的时节!而八月秋cāo的rì子,也一天天临近,为炫耀武力,壮大声势,震慑西域诸藩,高仙芝诏令四镇所辖诸藩国,以及至拔、波斯、高附、天马、修鲜、条支、大汗、写凤、月氏、昆墟州、旅獒州、奇沙州、悦般州、鸟飞州、王庭州、姑墨州等诸都督府,羁縻州府派高官前来观礼。这无疑是安西近年来,集结军马最多,规模最为宏大的校阅,也是大军西征师的誓师大典。</p>

中秋将至,月光皎洁如水,即使明月偶尔被乌云遮盖的夜晚,天空中也是繁星簇集,犹如盛夏绽放之花。李天郎骑马漫游于渭干河边,悠悠然返回大营,方才在都护府召开了秋cāo前的议事会,几杯烈酒下肚后,众将官好战争胜的热血火一般熊熊燃烧起来,面对铺天盖地群情激昂的搦战叫嚣,李天郎保持了沉默和忍让,却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现今骑在马上,被晚风一吹,还真有些醺醺然。“大将军息怒,石国不过区区蛮荒之地,自高宗先帝以来皆臣服于我大唐,年年上供,岁岁来朝,礼节周到。如今却突然如此无礼,想必自有其因,”程千里道,“依属下之见,应是大食从中要挟,如果真如此,应先遣使前去责石王无礼之罪,顺便探其就里,再行定夺!”</p>

派去各都督府、羁縻州的信使差不多都已返回,久附大唐的那些藩属自不必说,恭恭敬敬地招待来使,迎接诏令,分别遣使带了大量礼物前来观礼。久无往来的乌浒水域(阿姆河流域)诸国及河中昭武九姓诸国即使是没人前来,也尽心招待信使,纷纷回书或者备礼以示尊重。只有原为大宛都督府的石国,不纳信使,不接诏令倒也罢了,居然派军马格杀带队使者,毁坏使节,尽逐使团于荒漠,致使仅一人身还。这件公然藐视大唐,侮辱安西大都护府的大逆不道之举极大地激怒了高仙芝。</p>

“少跟这些朝三暮四的狗贼多言,直将大军开去,杀个jīng光便是!”席元庆鼓着铜铃大的眼睛狠狠地说,“什么大食小食,一并屠灭!”</p>

“诚如程副使言,石国之反常举态,确为蹊跷,”封常清瞪了席元庆一眼,席元庆张嘴还要说什么,被高仙芝两道寒光逼了开去,只得自讨没趣地退下嚷嚷着找人喝酒。.,16.n.“大食一直野心勃勃,百年来不断东进,至迟至屈底波任呼罗珊埃米尔,连年攻城掠地,几乎尽皆征服河中,我大唐与大食之边界已由乌浒水向北、向东推进到药杀水,而弹丸石国自成我与大食之间争夺要害之地。为抗大食东侵。我朝曾力挺突骑施集河中诸国举兵伐之,石国虽小,却也尽力而为。那大食自神龙二年兴兵犯河中。首攻安国,包括石国在内的九姓昭武联兵拒战于那密水上。全线溃败,其后,大食遂长驱深入河中地。景龙二年大食悍将屈底波又进围康国都城飒秣建,康王乌勒伽曾向我大唐求援,因路途遥远而我朝中应变不及。不得己改求援石国,石王莫贺咄吐屯应请来援,不幸战败。先天元年屈底波又分兵两路犯河中,一路亲自率兵攻大唐藩属之东拔汗那,陷其都,逐其王奔我安西;另一路发大食诸属国兵攻石国,虽围其城,却并未攻克,后来屈底波恩主哈贾吉死。他随之失势,攻势遂因之停顿。石国由此因有功,得我大唐封赏。此石国王莫贺咄吐屯对我大唐一直忠勇有加。开元二十七年车鼻施&#8226;苏禄死后,前安西大都护大将军盖嘉运奉命讨伐突骑施黑姓逆贼。曾征发石国、东拨汗那、史国等三属国兵参战。战后,三国王并加特进。传谕嘉奖,莫贺咄吐屯也在其列,开元二十八年,又加顺义王的封号。”</p>

“这么说,石国一直为我大唐在河中之砥柱,那此次又何以冒犯挑衅?”高仙芝眼光又落在那幅西域疆域全图上,很快找到了还标记为大宛都督府的石国。下面的武将们依旧喧嚣赛酒,好不尽兴,他们只管听大将军令出兵征战,至于和谁战,什么时候战,都不是他们费心考虑地。李天郎躲在一边看着上席的高官们窃窃议事,根本没有在意阿史那龙支的四下撺掇煽惑。</p>

“屈底波死,sè雅尔入主呼罗珊,此人本是屈底波旧将,洞悉河中形势及我朝虚实,继任呼罗珊埃米尔以后,继续东进河外,大肆扩张。盖大人平黑姓突骑施之役,所能征发地河中属国已仅余石、史和东拔汗那等三国,其余河中诸国已改臣于大食。开元二十九年sè雅尔又进军药杀水域,石国王莫贺咄吐屯殁于阵,其国王易为伊捺吐屯。面对大食之兵锋,石国独力难支,伊捺吐屯遂请求大唐发兵讨伐大食,其在求援表文中云:奴身千代以来忠赤于国,只如突骑施可汗,忠赤之rì,部落安贴,后背天可汗,脚底火起。今突厥属天可汗,在于西头为患,唯有大食,劫掠暴戾莫逾突厥。伏乞天恩,不弃突厥部落,打破大食,诸国自然安贴云云“这且莫说,大食长驱直入,我朝且退且守,非畏之而只待时机耳,哼,时机,”高仙芝打断了封常清的话,“贼子得寸进尺,也怪不得天朝震怒……,罢了,封大人滔滔不绝,说这么多却还未道明底细,可是故意卖弄熟知安西典故?”</p>

“大将军说笑了,常清不过想道清来龙去脉,”封常清惶惶应道,周围诸人也自一凛。</p>

“继续往下说罢!”高仙芝注意到在下边沉默地李天郎,目光稍稍一滞,李天郎栗然发觉,赶紧佯做不知,埋头饮酒。</p>

“那石国王统乃出自摄舍提部,以吐屯为其王号,历来与黑姓突骑施车鼻施部不和。但,开元二十九年以后,石国王统却突然变成了车鼻施人,且不再以吐屯为其王称,而是以特勤为其王称了。据我四镇打探,那车鼻施部为夺王位,yīn附大食,降伊捺吐屯不敌而为副王矣!大唐与石国之君臣深交,必为大食所破!然石国慑于天朝国威,处于夹缝之间,还不时称臣与我。天宝元年正月丁巳,石国王遣使上表,乞授长男那居车鼻施官,诏拜大将军,给一年俸料。天宝四载七月,石国王特勤遣使朝贡。最近的一次是天宝五载三月,石国王遣使来朝,并献马十五匹,乃石国副王伊捺吐屯屈遣使献方物。此后音信断绝,再无来往,估是王统之争,已然落幕,车鼻施决然臣从大食矣!而伊捺吐屯之势,必被铲除,故……。”</p>

旁近的李嗣业、段秀实、田珍、程千里,毕思琛、康怀顺、陈奉忠等无一不是通晓安西情势的老臣宿将,但能将整个西域大小巨细之事烂熟于胸且能透释得井井有条的,惟有这个面容委琐地封常清。如此这般一个深藏不露,心机缜密的文人。在令众人叹服之余,不得不让人生出一丝惊惧与jǐng觉,正如李嗣业此时心里感叹地。此人真他娘的厉害,厉害得令人可怕!没人愿意成为这种人的对手!</p>

而只有一个人不为所动。那就是高仙芝。在众人还沉浸在封常清天马行空地陈述中时,高仙芝却似乎已经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趣,他摆摆手,说声“好了!”止住了意犹未尽地封常清,接着哼了一声。喃喃说道:“这笔帐,本将军先记着!现在还没功夫管他!待我讨平师,嘿嘿!……不光是他,还有那个了不得的大食,让他们记个一辈子地教训!”愕然不知所措的封常清等人循着高仙芝的目光,看到了孤寂落寞地李天郎。</p>

听见河水哗哗奔流的脆响,李天郎勒住了缰绳,有些迟钝地下了马,阿里很乖巧地喷个响鼻。回头看了看,轻嘶一声,似乎是在招呼后面地阿史摩乌古斯快点跟上。甩甩有些晕乎地头。李天郎踉踉跄跄走到河边,扑通一声伏下身来。趴在岸边伸长脖子将头浸进冰凉刺骨的高山雪水中。岸边回水地水洼轻柔地冲击着李天郎发烫的脸颊。在轰轰眩晕的水声中,李天郎闭上眼睛体验那短暂的混沌与宁静。至少在那一瞬间。河水将李天郎与外界彻底分割开来,将他凝滞地思绪挤出了脑海。</p>

阿史摩乌古斯高举火把,站在李天郎身后,一言不发。和这位新主人相处几月,他与李天郎之间达到了惊人的默契,往往不用说话,两人就能进行交流,本来话就不多的阿史摩乌古斯现在话更少,他隐隐觉得,李天郎就是他命中注定地主人,是天神派他来服侍这位汉人雅罗珊的,这种来自心灵深处地感觉,和在阿史那处当拓羯完全不同。</p>

李天郎呼呼地从水里抬起头,抹了把脸,看到波纹泛动地水面有一张憔悴凌乱的脸,那双无神地眼睛,滴水的胡须,鸠衣百结的散发……,那是自己吗?他苦笑了一下,真的,好几个月没有照镜子了,要是阿米丽雅看见自己这一身脏样……。一根尖针样的东西重重戳进心里,使得李天郎轻轻呻吟一声,捂着胸口坐倒下来,阿米丽雅!他肩膀一耸,哼了一声,从后面接近的阿史摩乌古斯立刻退了开去,只是将火把举得更高。</p>

满天繁星,银河璀璨。</p>

天空显得那么遥不可及。</p>

偶尔有流星划过天际,在碧黑的苍穹留下一条转瞬即逝的笔直光迹。</p>

“又有一个人的生命消逝了,”母亲经常说,“天上有多少星星,地上就有多少人,每当有星星坠落,那必是有人仙逝。流星越亮,说明死去的人越杰出……。”</p>

自己会是那颗星?李天郎仰望天空,极目搜寻,是明亮还是暗淡?</p>

“别忘里你是谁!”母亲也说,“你没有资格不杰出!”</p>

我是大唐建成太子的嫡系后裔李天郎!大唐皇统真正的子孙!当之无愧的皇室贵胄!我没有资格屈人之下!没有!没有!!没有臂,伸手触摸苍天,哪一颗是母亲,又哪一颗是阿米丽雅?箭袖上金sè的飞骆驼展翅跃进他的眼帘,啊,他颓然垂下了手,一个连自己心爱女人都不能保护,不能留住的人,怎么叫堪称人杰!</p>

“天郎吾夫,妾泪泣提笔,心如刀绞。此不辞而别,乃妾之意,非君之弃也!……”这是阿米丽雅临别所遗书信,“……,妾本意朝夕侍君之侧,郎情妾意,恩爱缠绵,终老一生……,然君天子之嗣,肩负社稷大任,不可因妾而废之,妾非华族,虽竭心力而不得中土之同,……,妾虽远走,而心留系于君耳,望夫君无愧于雅罗珊之誉,神气振奋,顺应天道,以成大丈夫势也!……,夫君珍重,夫君珍重!……”</p>

阿史摩乌古斯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天郎喃喃有词地向天空张开双臂,又突然垂落下来,眼神迷离呆滞,不由有些毛骨悚然。在军中早有传说李天郎是可与天神对话的萨满,难道这是真的?</p>

“仓啷!”在阿史摩乌古斯猛然收缩的激灵中。李天郎长刀出鞘,在奔腾的河水里来回洗了两洗,骤然寒光暴涨!</p>

“哧!”溅散地水沫在火把亮光中忽地一闪。阿史摩乌古斯不由自主眯了眯眼,觉得脸上凉丝丝的。火把的火焰突突乱跳。待他定睛细看,李天郎正在端详刀尖上挣扎地一只萤火虫,雪亮的刀身上,几道清流滴落。</p>

阿史摩乌古斯咽了一口口水,敬畏之情更甚。</p>

“秋cāo还有几天?”李天郎顺着手臂在衣袖上擦干泼风刀上地水滴。声音低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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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摩乌古斯没料到李天郎会莫名其妙地“醒”过来问这个问题,板着指头支吾一阵,才结结巴巴地回答:“三、三天,还有三天,今天是八月初六,秋cāo是八月初十,主上…….。”</p>

李天郎已经还刀入鞘,神情那里还有半点酒意,“三天。三天就三天,我要将军旗拿过来!”</p>

这句话阿史摩乌古斯听得清清楚楚,他握紧了火把。咝咝地呲着牙,口涎长流。活象另一头除去嘴套的“风雷”。</p>

号炮!如鼓点般密集的号炮!</p>

战鼓!如一浪一浪的惊雷紧随着号炮隆隆乍响!</p>

号角!悠长激亢。仿佛战龙在野的嚎叫!</p>

碧空如洗,阳光灿烂!</p>

如雪地刀枪铺满了渭干河边的校场。刀削般整齐的队伍围场分列,人马肃立,旌旗漫天。</p>

在一轮红rì下最为耀眼的,是高高飘扬在校阅台旗杆上的高仙芝帅纛,扬州丝绸做成的旗帜和jīng美的绣花流光溢彩,鲜红硕大的“高”字在劲风中高傲地俯瞰着脚下的jīng兵强将,向所有人昭示着它无可比拟地至上地位。</p>

在两根威风八面的豹尾牙门旗下,一身戎装的高仙芝已经端坐在校阅台上,旁边是趾高气扬地武威军监军边令诚,其他安西大小官吏,皆按官衔各自就位,观礼藩臣则另有观礼台。在较场附近的山丘上,前来看校阅地胡汉百姓密密麻麻,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看希奇地机会,也是个聚会赶集的好去处。山丘上各sè人等大呼小叫,贩夫走卒遍地开花,真个热闹非凡!武威军地较场,位于渭干河滩上一片巨大的空地上,此处地势平坦,地基结实,周围群山环抱,河湾草甸水草丰盛,既可容万人驰骋扎营,也方便放养马匹牲畜。</p>

“大唐!大唐!”一见令旗晃动,士卒们墩枪击盾齐声呐喊,声势逼人,将号炮、战鼓、号角都盖住了。“大唐!大唐!”渭干河水应声激荡,浪花翻涌,几yù倒流!刚才还在场外喧闹不已的万千人等,尽皆默不作声。</p>

位于校场zhōng yāng的是黑衣黑甲的玄甲营重骑,除了铁盔上高耸的帽缨和挺立的马槊上飘扬出的两点纯白外,整个玄甲营就是一片淤黑的沼泽,吃人不吐骨头的沼泽,重厚而狰狞,是所有与大唐为敌之人的噩梦。八百玄甲重骑是整个武威军的大槌,每个骑兵都穿戴着沉重的明光铠,他们身体的各部分包括手脚关节都裹在jīng致的甲片里,他们胯下的战马都是jīng选的高头大马,同样包裹在密密匝匝的铁甲里,当这样的重骑挺直如林的马槊排成菱形冲锋队型横扫过战场时,就象草原上刮起的黑风暴,只在身后留下流血漂橹,伏尸遍野。在前三排玄甲重骑后面是同样黑衣黑甲的骑弩手,他们虽然披甲比不过前排累累重甲的重骑兵,但他们手里的劲弩却是撕开敌方军阵的第一击,没有人愿意在遭受痛苦的弩箭打击后,再被铁甲重骑所蹂躏。在玄甲营最前面,是张达恭带领的三名旗手,左手一人手里持玄甲营营旗,上面绣有一只黑sè麒麟;右手一人手里持白旗一面,上书四个大字:北衙羽林,字字鲜红如血,笔画凝重凶悍,正如玄甲之势;中间一人高挚的大旗,是今rì众人瞩目的焦点,那就是武威军的蟠龙军旗,虽然旗杆已经略略有些老旧,上面的金龙身上还有砍削地伤痕。丝绸的旗面也被岁月褪sè,但这一切并没有抹杀它独有的分量,反而更衬出它浓厚地功勋和骄横的锐气。这就是号称天下jīng兵之最地武威军的气势!今天,这面军旗又将落户谁家?飞虎旗下耸立的是雪亮的陌刀。没有那个营团象虎贲营那样,集中了那么多骁勇的陌刀队,横行西域地胡族骠骑们对这支所向披靡的陌刀队无不闻风丧胆,当如墙而进的陌刀手切进敌阵时,基本上就宣布了战斗的结束。杀戮的开始。陌刀之下,冤鬼无数,陌刀之威,有进无退!和玄甲营一样,左厢也是绣有四个红字的白旗,“神威无敌”四字个个如豹眼般鼓起,此旗与右厢的虎贲营飞虎营旗并立,迎风招展,嚣张跋扈。不可一世。</p>

绣有“凤翔九天”四字白旗下的,无疑就是以防守远shè闻名的凤翅营了,不要被它娇艳地金凤营旗所迷惑。这里集中了大部分汉军jīng锐弓弩手和近战格斗高手,前三排站立的是手持各式弩机的弩手。后面是两排带甲地刀斧手。最后两排是负刀夹棍的弓箭手,漫天飞舞地箭矢足以幻化出绚烂地凤翔九天。森严犀利的箭阵每次都是玄甲营强有力地克星,凤翅营因此曾经三年保有蟠龙军旗,去年终于被玄甲营夺走,现今全营正摩拳擦掌,企图一举夺回军旗,一洗往年惜败之辱。</p>

番兵营和往年一样,是最后进场的,旗帜甲胄本就远逊于前者jīng锐,加上阵型杂乱,确与军容严整的汉军有天壤之别。所以未战便已气势落于旁人,加上胡人无论纪律士气还是训练指挥皆在汉军之下,每每比试,回回落败也就并不希奇。</p>

但这一次不同了!</p>

呐喊稍歇,飞尘弥漫,高仙芝很满意地颔首,示意照原步骤开始进行cāo习。按惯例,下面应该是去年夺旗得主先进行阵势演练,尽展各人拿手绝技;接着是全军阵法合练,四营人马各自班布其次,阵间容阵,队间容队,曲间容曲。以长参短,以短参长。回军转阵,以後为前,以前为後;进无奔进,退无趋走;以正合,以奇胜;听音睹麾,乍合乍离。於是,三令五申:白旗点,鼓音动,则左右厢齐合;朱旗点,角音动、则左右厢齐离。合之与离,皆不离zhōng yāng之地。左厢阳向而旋,右厢yīn向而旋,左右各复本初。白旗掉、鼓音动,左右各云蒸鸟散,弥川络野,然而不失部队之疏密;朱旗掉,角音动,左右各复本初。前後左右,人立之疏密,使无差尺寸。散则法天,聚则法地。如此三合而三离,三聚而三散,以熟战法,评优劣;待四营人马演毕后方是各营骑、shè、cāo、单挑对阵,最后才是校阅的最高氵朝:夺旗!先自抽签决定对手,然后各营挑勇者两队,一队攻敌夺旗,一队守阵护旗,以一柱香为限,最快夺旗者为胜。</p>

“咻尖锐的鸣镝声!不止一支鸣镝,而是上百支鸣镝!整齐划一的上百支鸣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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