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山川不去理她,转身对刘群说:“她蠢你也蠢。我出来前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丹鼎派,你们要收敛几分。欧阳楠自那次开鼎丹会后就有些不同,我就猜他是结交了什么人。这个邵珩不简单,那些事情多半都是真的,无论是从两名金丹修士手中救出欧阳玮还是泉漓湖一役。我昨天也说了,他入内门竟堪堪一年,一年……就如此厉害。刘群你又是否知晓,他花了多久时间进的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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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山川的眼神如刀,盯着刘群。
刘群嘴唇动了动,勉强说:“既然师兄这么说,大概是六年左右吧?”
“呵。”纪山川移开了视线,看着邵珩等人远去的方向,带着一丝喟叹道:“我本以为一个沈元希就已了不得了,没想到还有个与他不相上下的……四年,四年从藏精期一跃到引气九层,入内门后不久就破关养气。欧阳楠认识了这样的人,难怪再不愿与尔等为伍了。”
刘群脸色苍白,眼中又羡又妒又恨,却不敢再说什么。
纪山川冷漠的目光扫过刘群,扫过叶萱萱,最终定格在潘晓云的身上。
潘晓云自沈元希出现后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目光一直追着他离去的方向。
纪山川眼睛眯了一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叶萱萱觉得扫兴得很,扯着呆呆的潘晓云也回了山上,只留下刘群一人。
独留在原地的刘群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狰狞。
“欧阳楠!邵珩!”刘群狠狠地一跺脚,终是没忍住喝骂了几句,然后就欲离去。
憋了一股气的刘群自然也没发现,他身后的松林里缓缓走出了一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刘群离开的背影,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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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邵珩等人降落在碧落峰附近某个山谷中,草地上结了薄薄的霜,任阵法流转也未曾融化,寒意从脚底传来。
不过,几人都是修行之人,这点寒凉自然不算什么。
“沈师兄,你为何……”邵珩对沈元希与那纪山川一副称兄道弟地样子有些费解。
沈元希嘲讽地笑了笑:“昨夜碧落峰客居出了些热闹,清阳师叔连夜召我前去问了几句话,所以一早出来时遇到了那位纪兄,倒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欧阳楠脸色一红,惭愧道:“是弊派连累了沈兄,小弟给你赔不是了。”
沈元希脸色一正,闪避开道:“这是哪里的话,无所谓连累不连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也非你所愿,又何须欧阳公子道歉。对了,方才又是什么事?”
邵珩心想,这涉及了欧阳楠私事,他不太方便说。
而萧毓欲言又止,显然也在考虑同样的事情。
哪知欧阳楠面色微惭,却眼神镇静,自己将一切都和盘托出,没有丝毫避讳。
甚至也告知了为何自己一直对这几人十分包容的原因。
欧阳楠小时候跟着药圣欧阳山四处奔波,从来没有世家公子的架子,于是刘群那些人看他好说话,渐渐亲近了起来的同时,也稍稍有些放肆了,但大体上还是十分收敛,未曾有现在的样子。
直到后来有一次,一位外门女弟子不知为何病重,叶萱萱私下求到欧阳楠那里。
本以为不过是简单不过练功出差错导致内息紊乱之症,但在欧阳楠给她服下调理的丹药后不久却一命呜呼。
当时,欧阳楠尚年轻,遇到这种事慌乱无比,头脑发昏之下被纪山川和刘群忽悠得压下了此事。
也不知他们有什么手段,一个有名有姓的外门弟子失踪竟未引起丹鼎派的怀疑,但如此一来,欧阳楠却平白背上了一条人命,心生愧疚地同时渐渐被纪山川等人牵着鼻子走。
“那位死去的外门女弟子,就是方才那姓叶的口中的柳师妹么?”萧毓皱眉问道。
“是……”欧阳楠想起那个名字,微微黯然:“我不是没怀疑过,但是当时我只来得及远远看了柳师妹一眼,也不知她到底死于何症。”
邵珩说:“我却是信欧阳兄不会胡乱用药,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那刘群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就会相信他们呢?”萧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欧阳楠。
沈元希也道:“虽然了解不多,但你那纪师兄心思深沉,怕不是好相与之人。”
欧阳楠虽然知道他们说的或许都对,但当年之事到底是心中隐患,不是一时半会可解决的。他不愿再谈这个话题,故作轻松道:“都过去了……反正……我不会再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不然……”
他本想说自己丢脸事小,丢了宗门的脸事大。
可是眼前三人都是存微山之人,怕是早就看了个够,欧阳楠一时讪讪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