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泪水,姜浩对老祖奶的思念,尤为的沉重。
对着老祖奶的遗像,姜浩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在他抬头的刹那间,挂在遗像旁边的一张弯弓,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张弯弓,可不是古代骑马射箭的弯弓;这张弯弓,是老祖奶年轻的时候,弹棉花的弯弓。
姜浩的目光停留在了这张弯弓之上,仿佛时间这一刻停止住了。
“嘣!嘣!嘣!”
……
这是多么悦耳的声音啊!
这声音正是老祖奶弹棉花的时候,弯弓发出的美妙声音。
从姜浩记事开始,在这个老祖屋内,两张长凳之上,放着两扇门板,农田中收获上来的棉花,经过处理之后,就平铺在这个门板之上。
老祖奶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就开始弹棉花,晚上的时候,她还会点着油灯,一点一滴的弹棉花。
白天的时候,姜浩就坐在旁边的木马之上,那“嘣嘣嘣”的声音可以说伴随了他整个童年。
“弹棉花呀弹棉花,
半斤棉弹成了八两八哟,
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
弹成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哎哟勒哟勒!哎哟勒哟勒!
弹成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那个姑娘要出嫁。
……
……
……”
姜浩这个时候,他仿佛又听到了老祖奶的歌声了。
这首《弹棉花》的民谣,在姜浩小时候哭泣的时候,老祖奶就会唱起来的,小姜浩听到这个歌声,也就不哭不闹了。
弹棉花,据元代王祯《农书•农器•纩絮门》载:“当时弹棉用木棉弹弓,用竹制成,四尺左右长;两头拿绳弦绷紧,用县弓来弹皮棉。”
弹棉花是一种老手艺,最初都是一弯弹弓、一张磨盘、一个弹花棰和一条牵纱篾。
吊弓的构造很简单,弹花时全仗人手用弹花锤击打弓弦,将棉纤维弹松,每人每日不过弹皮棉8斤。
古时其传承方式也是由师傅带徒弟或父传子,所以很多弹花匠的手艺都是祖传的。
“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叫,雪花飘。”
这是弹棉花工匠们对自己的手艺的一种诠释,也是人们对他们的劳动最为形象的比喻。
不过在上个世纪90年代起,弹棉花手艺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弹花机的出现,让弹棉花实现了规模化生产。
弯弓、磨盘、弹花锤等弹棉花器械,开始淡出弹花匠的视线,这门传统的手艺渐渐的在消失了。
现如今,从事该行业的手艺人已经屈指可数。能够秉持纯手工艺并发扬光大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些资料,是姜浩回到家之后,通过网络搜索出来的。弯弓也被他背了回来,挂在了他房间里的墙上。
傍晚时分,母亲孙琴从贾晓春的工厂下工回来了,父亲姜启明也是从棉花田里收工了。
孙琴和姜启明走进堂屋内,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爸,妈,你们工作了一天辛苦了,快来坐下吃饭吧!”
姜启明看着桌上的饭菜,他夸奖的说道:
“嗨,小子,你比我强,将来谁做你的媳妇,那可有福了,这‘色香’看起来不错,就不知道‘味’怎么样了?”
“爸,我从小在妈妈那学的手艺,你觉得味道会差吗?”
姜启明已经一口鱼肉下肚了,糖醋的味道,酸酸甜甜的,非常的下饭,他顿时给姜浩竖起了大拇指。
孙琴一番梳洗之后,也是上了桌,“小浩,以后这做饭的事情啊,你就让妈妈来做,村里哪有男人下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