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皱了皱眉头,眼光瞥了一眼坐在身旁假话连篇的范铮。范铮这个天罚者倒似乎毫无副使的自觉,他讲完后就面有愁容地坐而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子修奉勾践的谕令,派他来此,本意是想保护着些范铮,谁知这小子不思隐藏,反而夸夸其谈,倒让子修心中紧了又紧,生怕露了馅。
他想了想,温言说道:“天罚者大人的过去还真是艰辛,不过现下我们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谈。”
范铮缩在衣袖里的拳头微微一紧,脸上却恢复了一片平静,回应道:“确是,正事重要。不知王上再三派人想请在下,是所为何事?”
楚王一向知道天罚者范蠡性格怪异,威名颇盛,加上对方又只知修炼不慕官职,所以对于刚刚子修冷硬的打断他都有些期盼,最好希望天罚者与这个老友吵起来,自己也好趁机拉拢,但发现他瞬间就变了脸色,不免有些失望。
但在脸上,这位老者为表露丝毫:“朕听闻天越公国出现了一个千年未现的天罚者,仰慕先生的大名,特相约一见,别无它意。”
范铮哪会信楚王的鬼话,看过植成双整理的案卷后,他心里明白的清清楚楚,楚王之所以肯来,一是如今先王允常驾崩,他要依靠范铮来和勾践搞好关系;二来是天吴公国得伍子胥这员大将,二十年来国力鼎盛,隐隐有反叛天楚帝国之意;第三个理由似乎是楚王的私人原因,连植成双也不能确定其真伪。相传天楚帝国和天道宗这几年的关系变得有些诡异,似乎不再像先前那么好了。
“既是如此,王上也算见过范某了,我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范铮面色忽变,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楚王脸色一变,原来对方根本不想听他的客套话,当即说道:“先生且坐下,朕此来是有些事情想跟先生讲,或许对先生有些帮助。”
范铮站定,略一沉吟,以天楚帝国国君的尊严,应该是不会骗他的,就重新坐下来,凝视着楚王,说道:“哦?不知王上有何事要告诉在下?”
楚王想着,既然要卖对方人情,就干脆卖彻底一些,继续温言说道:“范先生这些年,可与天道宗的人来往过?”
范铮摇摇头,有些无奈说道:“天道宗这等庞然大物,又怎么会关注我这种小人物,我从来也只能在远远地望上一眼。像我这种穷苦出身的人去求见天道宗的执事,对方肯定是不见的,我也没办法,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忽然间他眼睛一亮说道:“不过待范某在西周古墓府现出雷灵师身份之后,他们的少宗主倒是数次相邀在下去天道宗,而后在蟒尾豹兽潮来袭之时的守城战时,也见过一面。”
范铮此话深有套路,只是两国交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一国有如一人,而这人就是国君,某些时候往往是被情绪所支配,所以不能全以道理推断,所以范铮也不把说说死,想看楚王到底偏向于哪方。
子修在心里暗赞了一声,范铮这句话既撇清了他与天道宗的关系,又把天道宗想拉拢他的意思隐晦地表达出来,想了一想后说道:“叶剑辰自然清楚先生在天下灵师心中的地位,自然想把先生拉拢去天道宗,最近随天楚帝国使团来的天道宗二长老,可能也是为此事而来吧。”
楚王认真地看着范铮,说道:“天道宗二长老却为此事而来,但是朕也许久未见他了,想必是住在越都的天道宗分殿吧。不过,朕却要告诉先生,天道宗绝没有表面上那么光明正大,道貌岸然的外表之下,对先生可能没怀什么好意。”
范铮看着楚王,露出狐疑神色,微微一笑道:“王上这些话里面有些意思未免荒谬了些,在下虽然顶了个天罚者的名号,但终究只是一个灵师,天道宗干嘛和我过不去。”
楚王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沉默不语,只是眉宇间渐渐皱了起来,良久之后,他才轻声问道:“范先生,这里面有许多事情,是圣灵大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秘辛啊。先生应该知道,两百年前我天楚帝国和天道宗的关系是很紧密的,吾国也是在那个时候强盛起来的。”
“嗯,范某虽然孤陋寡闻,但这些大陆通史还是知道的。”
“正是那个时候,朕的祖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一代代传了下来。”楚王压低声音,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