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单上以红色油墨写出这样的大字标题,很能吸引眼球。
就在今天上午,“破晓作战”结束不久,寇拉斯军的飞艇就紧跟着溃退的骑士来到赎罪堡上空。
由于“破晓作战”惨遭失败,朱尼厄斯上校连同手下一个加强营的鹫马骑兵几乎全军覆灭,现在克劳茨手里已经没有空军可用,只能忍受飞艇在头顶大摇大摆的兜圈子,抛下上千份传单扬长而去,其中一份就摆在他的案头。
克劳茨不得不承认,鲁道夫的部队不仅能打硬仗,在舆论宣传的战场上同样占尽上风。这份传单以极度煽动性的文字讲述了“破晓作战”的经过,大书特书鲁道夫英明神武的同时还以嘲弄的笔触描述他被炮声吓得夹着尾巴逃离战场,差点儿把他的肺气炸。
传单的后半部分更值得克劳茨关注,详细列举了交战双方的伤亡,数字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哪怕不具备任何军事常识的人也看得出来寇拉斯军的损失微乎其微,而克劳茨一方则伤亡惨重。
最后,传单的作者据交战双方战损比得出结论,宣称代表帝国暴政的远东骑士团已经被彻底击垮,已经无力镇压不满的民众,还鼓励活跃在城中的革命者都起来抗击暴政,争取和平开城,绝不能被丧心病狂的帝国走狗克劳茨拉着陪葬……
克劳茨将传单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用力揉搓胀痛的太阳穴。其实最让他郁闷的还不是寇拉斯军的宣传攻势,而是传单上那段关于伤亡统计的内容。
克劳茨怀疑敌方瞒报了自己那边的伤亡数字,总不可能一场大战打下来阵亡总数不足百人,但是传单上统计出来的骑士团这边的伤亡数字却相当靠谱,甚至比起克劳茨自己的统计数据更保守,换言之,他现在的处境比传单上宣称的更糟糕。
夏日热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来,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时而有呻吟声随风传来。楼下的礼拜堂已经被征用为临时病房,数百名伤兵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忍受伤痛的折磨,急需神术治疗。
骑士团的医生通常由圣武士们兼任,但是圣武士的神术能力远不足以治疗这么多的伤兵,急需牧师帮忙,克劳茨把伤兵安置在培罗神殿也正是存有这样的目的,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自从菲利普大主教被囚禁,神殿中的牧师们就变得风声鹤唳。大多数隶属于改革派的牧师早已跟随神学院长杰尼斯逃出城外,据说投靠了叛军,留下的那些牧师也对骑士团心怀敌意,拒绝为克劳茨服务。
没有牧师的帮助,伤兵得不到及时治疗,更不要妄想复活阵亡的将领,这是克劳茨当下最头痛的事。
他叹了口气,拿起通信石说:“埃尔文,那些牧师还是不肯跟我们合作?”
“恐怕是的,将军,他们要求您释放菲利普,否则宁可看着他们的同教兄弟在伤痛中哀鸣着死去,也不肯施展神术为他们解除痛苦。”通信石中传来埃尔文难掩沮丧的声音。
“对教友见死不救违背了吾主的教谕,难道那些混蛋不怕遭受神谴?!”克劳茨按捺不住火气厉声咒骂。
“我也是这样对他们说的,可是他们坚持说是我们非法囚禁大主教的行为是违背培罗教谕在先,在释放菲利普并且做出忏悔之前都是他们眼中的罪人,所以他们有理由拒绝治疗那些不知悔改的罪人……”埃尔文没精打采地说。
“这些该死的家伙纯属狡辩!”克劳茨眼中冒火,面孔扭曲,“埃尔文,你告诉那些混账牧师,现在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出手治疗伤兵,要么全都去火刑架上报道!我已经囚禁了一个宣扬歪理邪说的前任大主教,绝不介意再多烧死几个误入歧途的异端!日落之前,他们必须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