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下意识握住了那只带着枪茧手，静谧笼罩了房间，靠床边楼逍，眸光益发深邃，手指拂过李谨言脸颊，久久没有出声。</p>
房间外，来送点心和茶水丫头放轻脚步，退了出去。</p>
得知楼少帅和李谨言没去见大总统，楼夫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摇头，“这两个孩子。”</p>
这一觉李谨言睡得很沉，若不是错过午饭，肚子开始叫，他恐怕会睡到明天。</p>
睁开眼，一张熟悉面孔闯进眼帘。</p>
墨黑眉毛，浓密睫毛，睡着楼逍，安静而无害，当他睁开双眼，就会变得格外不同，睡着老虎和捕猎中老虎，确是相当不同……</p>
思绪越飘越远，天马行空。</p>
倏然对上一双深潭一般眸子，瞬间被拉回现实。</p>
“少帅，你醒了？”</p>
“恩。”</p>
声音中带着些许低哑，心头像是被一片羽毛拂过，李谨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像楼少帅这样，果然生来就是给人羡慕嫉妒恨。</p>
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敲门声响起，“少帅，言少爷，该起了。”</p>
看一眼墙上自鸣钟，李谨言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很翻身坐起。总统府沿袭了大帅府规矩，三餐都有定时，这个时候，该吃晚饭了。</p>
楼少帅靠床头没动，李谨言换上一件长衫，回身走到床边，楼少帅还是没动。</p>
“少帅。”</p>
“……”</p>
“腿麻了？”</p>
“……”</p>
猜对了。</p>
李谨言摸摸下巴，趁机捋虎须绝不是好主意，自己拧了毛巾送到楼少帅跟前，“少帅，醒醒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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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某人神经还是过于大条，警觉意识不够。</p>
被楼少帅按到床上，咬住脖子时，李三少才顿悟，老虎须子非但不能捋，连碰一碰都有生命危险，那句“腿麻”话，他压根不该问出口！</p>
楼少帅怎么会被枕上一两个时辰就腿麻？绝对不会！</p>
就算会，也不能说！</p>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明白得太迟，悔之晚矣！</p>
餐桌上，李谨言只顾闷头吃饭，一声不出。只是领口露出咬痕，再装鸵鸟也没用风水官途章节。</p>
楼少帅倒是坐得端正，脸上表情丝毫看不出半点端倪。</p>
白老同样沉默不语，楼大总统想说话，却被楼夫人餐桌下拧了一下。</p>
楼二少和小胖墩谨守礼仪，食不言寝不语。</p>
总统府晚餐，除了沉默，只有沉默。</p>
沉默中，楼少帅吃了五碗饭，李谨言也默默吞下了两碗。</p>
饭后，楼二少和小胖墩继续跟着白老陶冶情操，顺便消食，楼夫人得着空闲安排家事，李谨言和楼少帅走进书房，向楼大总统“汇报”购船一事。</p>
楼大总统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你从美国人手里买了七十多条日本船？”</p>
“是。”李谨言取出曾给楼少帅过目名录，“都这上面，潜艇，巡洋舰，补给舰和运输舰，还有几艘由商船改装炮艇。”</p>
楼大总统翻着名录，眼睛越来越亮，嘴角差点咧到耳根。</p>
“我说，儿媳妇啊……”</p>
话没说完，就被楼少帅打断了：“父亲，要船得给钱。”</p>
楼大总统笑容一僵，“给钱？”</p>
“给钱，照价付款。”</p>
楼少帅斩钉截铁，李谨言笑眯眯一旁补充道：“大总统，你放心，给出都是成本价，只加了一点运费和维修费，比起造船节省绝不是一星半点。”</p>
楼大总统：“……”</p>
“之前那支俄国舰队是自己送上门。这些船却是实打实买回来，就不能一概而论了，少帅，对吧？”</p>
楼少帅点头，</p>
楼大总统：“……”</p>
“大总统，政府现也不差钱，总要照顾一下嘛。”</p>
楼大总统：“……”</p>
“说起来，我忘记问少帅了，那十辆挎斗摩托给钱了吗？”</p>
“没有。”</p>
李谨言倏地转头，表情微妙看着楼大总统，拿东西不给钱，可不是好习惯啊。</p>
“大总统，这不是我一个人生意，总要保本。”</p>
楼大总统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和洋人掰扯，和老兵痞子斗心眼，也没像现这么累！可想想刚搭起架子海军，再看着这些船，楼大总统又万分眼馋。</p>
终，还是遂了李谨言愿，一手交钱，一手交船。</p>
隔日，海军部便得到消息，二十六艘战舰，五艘潜艇将归入舰队。海军司令和几个被邀请进京参加阅兵式老北洋，聚到一起大醉了一场。酒醒后，萨司令立刻精神抖擞前往总统府拜会，无论如何，这些船一定要到手。</p>
听闻要花钱买，萨司令直接道：“若是政府为难，萨某家中还有余资，另有故交好友也可相助。”</p>
楼大总统唯一能做，就是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政府财政充裕得很，绝对没问题！</p>
萨司令满意离去，楼大总统气得直笑，“这两个臭小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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