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不一定自负,但一定自信。一个对自己充满自信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再保护范围之内,这种现实很伤自尊。
只不过,除了他自己之外,谁在乎呢?谁又能够,或者说谁敢,相信他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可以走完十万八千里?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没有破解的答案。
“婴孩”的道路被阻,作为他的全职保姆,有人走出紫竹林,驾云升空,扶摇直上,最终来到三十三天内,古朴典雅的兜率宫前。
“见过大士。”门口石阶上,有两个身穿道装的小童,一个金角,一个银角,皮白嫩肉带有一些婴儿肥,煞是可爱。
“敢问老君可在?”
金角从怀中掏出一张金贴,递上前来:“老爷出门访友去了,不知踪迹。临走之前,留下了书信一封,嘱咐我们送给前来拜访的神明。”
观世音眉头微蹙,当着两小的面,将信纸打开,只见其上写道:“无欲无求,不染因果。”
“不染因果!”观世音脸上渐渐没有了任何色彩,十指上燃起豆丁大小的白色火焰,将鎏金信纸烧成灰烬,转身离去。
半晌,娲皇宫内,一身白衣,赤着双足,容颜倾城的少女菩萨站立殿中,对着兰香宝座上面的圣人行礼:“娲皇金安。”
“长话短说。”娲皇平静说道:“不同于上一次,诸圣势力都分润到了好处,沾染了因果,这一次,除了天庭之外,任何人都没有参与。换句话说,这只是天庭和你们之间的事情。这场较量,天庭胜了,则西行中止,未来发生什么事情,谁也难以估量。你们胜了,西行继续,佛门依旧走在前往兴盛的道路之上。”
观世音沉吟了片刻,轻道:“西行中止,天庭收获甚丰,但是诸圣的心血,怕是就要彻底打水漂了吧?”
“不至于。”娲皇说道:“现在只是一个开端,谁也没有取走较大的利益和变局之后的绝对根基。倘若世界从现在就开始晋级,我们圣人则会拥有更多机会。回去吧,自己想办法,没有人愿意做你们手中的枪,替佛门扫清障碍。”
观世音隐约间明白了:这些年来,佛门发展的很迅猛,预计在西行之后,会达到真正的巅峰,傲视三教。也正因如此,诸圣才会默认或者干脆亲手操作各种削弱佛门的行为,比如说之前的波旬事件。他们,想要在佛门大兴的路上,一点点动摇佛门的根基。
西行,本就不是一条简单的道路,而是一场诸多大教之间的博弈。
神圣之心,沟壑难平,才多出了这么多的磨难和故事。
流沙河前,青草河岸,白龙马懒洋洋的趴在青草上面,听着盘坐在自己身边的和尚,轻颂着微言大义。
白骨精和天篷坐在一起,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金光镜,镜子中,放映着一片星空,以及两位绝世人物的战争。
流沙河中,沙悟净站在水面之上,手持月牙铲,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塑像。
在河水中,依靠着身上取经人的头骨,他能够如履平地,不受任何干扰,纵然是对上那只猴子,也不见得会差了多少。可是一旦离开了水面,生死作战,他都不一定能够比得上那只尸魔。
故而,他不敢上岸。
夕阳落山之时,一金一紫两道神虹疾速而来,凭空悬浮在众人面前,仪容体表各自狼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