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么蠢的问题,难道你还不够让我优越吗?”狐妖分身没好气地摆摆手,然后坐直身体道,“算了,也不是说不能够跟着我,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你可是最基础的质点之一,是kgdo呢。对了,话说你的名字是什么,总不能够连称呼都一直‘喂喂喂’的吧?!”
kgdo?那是什么?
下意识的皱起眉头的精灵少女,正想要开口询问,结果冷不防的听到了对方问自己的名字。这下子,她露出相当忧郁的神情,将视线从好不容易看见的‘同类’身上移开,低声呢喃着道:“不、不知道——我、我没有名字——”
那是丝毫不认为会有人关爱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表情。
砰的一声,依然是不解风情的狐妖分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斩钉截铁的道:“那就叫翠花……啊不,叫夜刀神十香好了!!”
虽然很想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但是那个乡土气息十足的名字刚刚出口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来自自身存在源头流出上游的杀意,想了一下后觉得本尊肯定不会乐意在看校园后宫恋爱喜剧的时候,看着一票顶着‘翠花’、‘如花’名字的主要角色满世界乱跑的。
——那种精神污染未免太过可怕了一点儿。
少女皱着眉,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轻启双唇:“夜刀神十香……?那是什么?”
“你的名字。”狐妖分身轻咳一声。
“为什么是十香?”
“因为今天是四月十号。”狐妖分身面不改色。
“那、那夜刀神又是什么意思?”
狐妖分身的眼角抽搐了几下,脸色有些黑的道:“那是日本传说中一种灾厄之蛇的名字,以此为名象征着你和我的存在有着特殊的联系……呃,好吧,貌似的确是有那么一种联系。”说到这里,他本来胡诌八道的敷衍态度也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有些疑惑自己虽然的确是在信口开河,但是好像从理论上来说的确也说得过去就是了。
毕竟本尊现在的形态的确就是象征灭世的最大灾厄的终末之蛇,这种奇怪的巧合……真的单纯只是巧合吗?
他陷入了疑惑当中,而夜刀神十香也被他那不大好的表情吓住了的样子,接下来就是长达十来分钟的安静。最终,少女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狐妖分身眨眨眼睛,别过头去像是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的样子:“我?我没有名字,至少现在没有名字……”
“诶?为什么?我应该怎么叫你……?”夜刀神十香显得很是困惑,既然对方能够给自己起名字,那么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名字呢?
“不是,只是真名还没有到手而已……而且那桩因果没有了结,本尊是不会也不可能允许我另外起个名字的……”狐妖分身低声说道,不动声色的看了少女一眼然后又垂下眼敛,“不过真名没有获得,但是日常的称呼却能够使用的,你可以叫我九尾……”
……
……
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太空船的舰桥。
从通过的门开始,地板延伸成半椭圆形,中心设置了一张会让人联想到舰长席的椅子。此外,左右两侧连接着平缓的阶梯,沿着楼梯继续往下,可以在最下层看见船员们正在操作精密仪器。整体景色看起来略显昏暗,设置在各处的萤幕光线嚣张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个是被称呼为精灵的怪物;这个则是ast,也就是隶属于陆上自卫队的对抗精灵部队。你真是惹了一个大麻烦呢,如果不是这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发善心,也许现在你已经死过两、三次了,那么,接下来是——”用黑色的宽大缎带将头发绑成双马尾,娇小的身躯,犹如橡实般的圆滚滚眼睛,穿着红色军服的少女滔滔不绝的向着自己的哥哥灌输着毁三观的‘暗世界的常识’。
“等……等一下!”
“什么?怎么了吗?我这个司令官特地为你解释一切,你应该要感到光荣并且哽咽落泪才对。今天我特别破例,允许你舔我的脚底板。”
五河士道皱起眉头来,虽然已经反复多次确认过自己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或者恶作剧什么的,但是他还是感觉如在梦中,一时间完全接受不了如此大量的信息冲击。他看着眼前那外表、口气,以及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有些许不同之处,但是的确是自己妹妹的少女,竭尽所能的快速开动大脑整理着获得的信息。
虽然一时间并没有从自己那普通而平平无奇的大脑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绝妙的建议,但是好歹他还是找到了一个关键点:“你说这个是精灵?那么这一个呢……不应该两个都是精灵的吗?”
五河琴里将下巴稍稍抬高,做出俯视自己哥哥的眼神,然后偏了偏脑袋看向不远处的荧幕上重复播放的、不久之前的录像:“关于这一个,暂时没能够确认……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发现有男性的精灵存在,而且仪器观测没有任何灵波的反应。要么这就是与精灵不同的、另一种形式的神秘生命体,要么就是他拥有屏蔽灵波侦测的能力。”
稍稍犹豫了几秒钟,处于司令官模式的五河琴里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我个人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加大,其他人也是这么觉得……”
这既是基于常识与经验的角度出发的合理推断,也是人们否认现实、害怕发现在精灵之外还有着其他的自己同样不能够支配、对抗的超自然因素而存在着。
“呃……那应该是……精灵吧?”五河士道搔着脸颊,如此说道。便是现在,他看见屏幕上那个铸造黑色的绝望漩涡,一手将物质现象界玩弄在股掌之间,轻描淡写的就能够摧毁、重组一整座城市的恐怖身影,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力与恐惧感。
“没错,不定期地出现在这个世界,真实身分不详的怪物——只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本身没有那个意愿,也会吹走周围的事物。被称为空间震的现象,就是像他们那样的精灵来到这个世界后所造成的影响。”五河琴里点头道,干脆利落的将那个可疑的目标一并归入精灵的种族范畴之中去。
“还有,接下来是这个。ast——对抗精灵专门部队。只要精灵一现身,他们就会飞到现场处理,简单来说,就是‘杀死精灵’……”
“……”五河士道。
杀死精灵?不是去千里送人头?
“算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不卖关子了吧……士道。”司令官少女很是不可爱的直呼自己兄长的名字,“你应该也了解情况了吧,天宫市、现在依然处于毁灭的状态,除了我、你、我们这少部分的人,其他人都只是行尸走肉——根据你的说法,就是那个‘人’将他们的灵魂都夺走了?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真的是灵魂吗?”
说到这个,少年就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很不情愿的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与具体细节:“的确是这么说的……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被夺走了灵魂,他已经交还了一万个灵魂了,就是、就是我们学校以及附近的那些人的灵魂,说是一个证明同样的也是对于我、我之前敢向他动手的勇气的奖励……”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是恶劣的行为啊!”司令官少女摇头叹息道,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种忌惮来,“那么,无论愿不愿意,这个游戏或者说是赌局都已经开始了?获胜的奖励就是这城市之中百万居民的灵魂?”
“……没错。”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五河琴里姿势优雅地将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目光炯炯的像是专门要等待兄长的回答那样,“你认为有什么办法吗?你……觉得自己能不能够攻略下来这个要命的游戏?还是提供了相关的在场第一手信息之后就此退出,将一切都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
她似乎是代表了令音、神无月、位于下层的船员们,还有这艘空中舰艇——ratatoskr,在问出这个问题。
“……”面对这个问题,五河士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脑袋已经明白了自己妹妹所说的话。
他的确很想退出,但是、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啊!因为貌似天宫市之中还真正的活着并且知情的人根本就不多,而且一旦自己退出的话,自己的妹妹、眼前的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为了可疑组织的司令官的琴里,明显是要负起责任来的。
所以说,自己根本做不到啊!
深呼吸一口气的五河士道,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自动交织出话语来了,做出了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他,要攻略这个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游戏’,从那个恐怖的、精灵的存在的手中,赢回来百万城市居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