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防之内有我等之人,城防兵卒也已倒戈,若还是不成,就是天不亡匈奴刘氏,还有什么好说的?”靳准转头看了王沈一眼,“王御史,都到了这时候了,还是不要想这些了。”
这边话音落下,那边忽然传来阵阵叫喊声,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门开了”,就见皇宫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从中走出。
满身狼狈的刘聪,亦在其中。
看到他的瞬间,无论是靳准,还是王沈,又或者是那些与靳准站在一起的文臣武将,都是表情复杂。
他们很清楚……
匈奴国,是要完了!
………………
“大匈奴国亡了!”
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吵得刘粲心烦,更让他惶恐。
就在刚才,几封急信从北边被送了过来,落到他的手上之后,这位匈奴国太子,直接停下了兵马。
此时,他所率领的这支军队,已经抵达中阳,这是西河郡的北边,陈兵于汾水之侧,距离太原郡不过一日路程,若是急行军的话,今夜就可以赶到。
但现在再过去,意义已经不大了。
“昨夜,贼子靳准,勾结内外,擒了我父皇,开了晋阳城,放幽贼入城,尽献国库,乞降投靠!无耻之尤!”
刘粲将手上的信一扔,便拔出长剑,一挥之下,将一张矮桌砍作两截!
“幽州陈贼不宣而战,本就无耻,靳准一家更世受恩惠,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实乃国贼!若不杀此二人,我刘粲誓不为人!”
暴怒之下,这位匈奴太子立下了宏愿。
但他的几个幕僚,还是明白眼下的关键所在,纷纷提醒道:“太子,晋阳既陷,北方更是尽数被幽贼所乱,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不如先不去北方,在南边巩固地盘,我匈奴国于南边尚有几郡,加上司州那边的两郡,尚有一战之力,反观幽贼,尚要平复北地,此消彼长,尚有可为啊!”
“你这是要让孤不顾父皇安慰,苟且偷生?”刘粲很清楚这个提议乃是正道,已然有了倾向,可是该作的姿态却不能少。
果然,听他一说,更多的幕僚和将领过来,纷纷拜倒,用劝阻的口气说道:“还望太子能以大局为重,重整河山,以图北归!”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还是要保住咱们这支兵马方可!”
听得众人之言,刘粲微微点头,他说道:“既然诸君这般说,那孤就只能忍辱负重,以图……”
话未说完,已经有探子急切过来回报,人还没有冲进大帐,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好了,汾水对面发现敌军,皆披玄甲!人数众多!”
顿时,营帐中的种种声音,戛然而止。